海市、大勝衚衕。

自虹橋機場來到這裡,在夏君讀授意下,浩浩蕩蕩的跟隨車隊已經悄摸離開,唯有這輛加長林肯與另外兩輛保鏢車先後駛進衚衕。

走進擁有百年曆史的大勝衚衕,迎面而來的是一種古樸的歷史厚重感和海市特有的細膩風情。

莫青山在市中心給這位莫家主心骨買過別墅,可在那邊住了半年,莫子揚總覺得哪兒都不習慣,還是搬回這裡。

以張哥為首的保鏢在門外守著,下車後夜執陽長舒口氣,夏風讀與夏君讀則是勤快地取出兩盒包裝金貴的名茗。

他們和夏清讀不同,除了逢年過節,也不常來拜訪這位函夏國考古巨擘,可既然來了,就不能兩條胳膊拎著兩隻爪子。

開門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這女人很面善,見夜執陽進來,連忙轉頭對院門拐角喊道:“莫老師,小陽回來了。”

莫子揚正在一旁澆花,這位耋耄執念的老人頭髮,眉毛花白,留著雪白色長鬚,好像一位聖誕老人,可莫子揚身子骨極為硬朗壯實,沒有半點兒老態龍鍾的暮氣,初看老人眼睛,看似混沌,然而細細凝上兩眼,會發現老人的瞳孔深處,有一種說不出的清明流轉。

彷彿一眼即可看透人心,但他並不會直言直語,這種感覺與之前夜執陽做文物實驗時,他的並不藏掖有些矛盾。

見夜執陽探頭,身著灰衫的莫子揚掏了掏耳朵,沒有半分老人家看到學生輩或是孫子輩的親切,夜執陽見狀也不奇怪,咧著嘴笑道:“老匹夫,你是真沒有半點兒學生在外面完成大型考古專案的興奮和自豪啊。”

“飄了?”

莫子揚中氣十足地說道。

“哪兒能啊?”

夜執陽連忙搖頭,適時,夜執陽身後的夏清讀三人出現,異口同聲對莫子揚道了句莫爺爺好。

莫子揚眼神這一刻變得尖銳起來,確切地說是盯著夏風讀與夏君讀手中的名茗。

“進茶室說話。”

莫子揚大手一揮。

……

茶室、茶香四溢,莫子揚煮的茶自然是夏家兩位公子哥帶來的,可這位老人低頭卻在小心翼翼翻轉著一隻茶鐵盒。

苦蕎茶,秦省特色,夜執陽從榆市那邊帶回來的。

“一共帶回幾盒啊?”莫子揚問道。

“三盒,師父他老人家和夏爺爺都帶了。”夜執陽笑答道。

“夏城祖那老東西不喜歡喝茶,拿來。”當著夏清讀三人的面,莫子揚又對夜執陽揮了揮手,三兄妹見了嘴角直抽搐。

他爺爺怎麼就不喜歡喝茶了?況且還是健胃排毒,預防三高極佳的苦蕎養生茶?

“老匹夫,這我沒法給夏爺爺交代啊?”夜執陽臉也黑了。

“讓他親自過來找我要。”莫子揚冷哼道。

對面,夏清讀輕輕拽了拽夜執陽衣袖,得到女友示意,夜執陽只好再給莫子揚遞過去一罐茶。

莫子揚這才心滿意足地笑了笑,隨後饒有笑意地望著夏家三兄妹。

“老東西倒是挺有意思,真以為孫子孫女多,就敢攆過來在老頭子這裡示威?”

這話一落,夏清讀臉色當即一變,連忙嬌笑道:“莫爺爺您這說的是哪裡的話啊?您可是從小看著清讀和哥哥長大的,我們就不是您的孫子孫女兒啦?”

夏家和莫家有所不同,莫家因為有莫子揚這位考古大能存在,說起來在海市的地位是一種正統的名望,因此莫家也從不當自己是什麼豪門,莫子揚此生就只有莫青山一個兒子,而那位也只有莫茜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