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黛姐也覺得是呢’縈繞在耳邊,夜執陽下班時只覺得渾渾噩噩。

他有兩不解。

一是李黛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對她沒有感覺,偏是這女人對他總是一副若即若離的態度,每當自己覺得那種如影隨風的氣息要消失時,李黛的一句話、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又會讓他有種說不出的侷促。

難道李黛才是錢不庭六饃哲學的集大成者?

第二個就是夏清讀了。

那天在錢不庭家裡,憑他聽出來的言外之意,就知道夏清讀對他身邊人的調查絕對不少,李黛必在其中,可夏清讀對李黛的戒備卻是最輕的,甚至在夏夜莊園,見到他和李黛聊天,夏清讀都能選擇心平氣和。

夏清讀相信自己,這可以理解,對一個素未謀面的李黛也如此相信麼?

還是…夏清讀想透過李黛來檢驗一下他的定力?

“不是沒可能。”

小道上,沒了錢不庭出謀劃策,夜執陽走走停停陷入思索,最終點頭肯定道。

少了錢不庭在文物局裡這裡轉轉、那裡晃晃,不要說材料室、文物庫和工作室這幾個地兒,就連辦公室都冷清了許多。

後方的李林堂翻著報紙,坐在向陽辦公桌的張之路對榆市以往的考古卷宗倒翻得勤快,李珊珊算是幾人中最認真了,這個圓臉蛋兒、有著一雙小酒窩的可愛女子翻著只有在文物局才能見到的考古檔案,不懂的問題,除了詢問那位免費的省文物廳副主任,再就是去材料室找尋夜執陽。

以往孫青兒對這一路徑盯得很緊,現在見李珊珊出門,眼皮兒也不抬一下,整天只顧看著言情小說,氣得張之路直咧嘴。

也不是不讓看,問題是孫青兒壓根兒就不敢在夜執陽身上實踐,得不到檢驗的真理,還算是真理嗎?

孫青兒對張之路的直翻白眼也不惱怒,反倒悄摸地在材料室門口徘徊,就等著張來相發現夜執陽和李黛的貓膩,要是能大吵一架讓李黛顏面掃地,她可就更開心了。

只是要細說,這事兒她本來可以對張來相有意無意地透露幾分,奈何這樣做風險太大,要是讓夜執陽覺察出端倪,認為她孫青兒心術不正,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最後就是一副都市靚女打扮的林長秀了,興許是從沒見過林長秀在夜執陽面前努力過,林丹生見到林長秀就是一張黑臉,這女人也不折騰,直接將遊戲本兒從局長辦公室搬到這邊,一天除了敲鍵盤還是敲鍵盤,看得孫青兒那個豔羨。

“我說長秀妹子,你這一整天不是泡在遊戲裡,就是和男友出去吃喝玩樂,時間久了不會膩嗎?”

腳掌勾著滑輪椅一路轉到正在和好友開黑的林長秀身邊,忍了許久的孫青兒很想和林長秀聊一聊,並不是林長秀日常的鍵盤響聲打擾,而是她不知道林長秀是怎麼想的。

“膩?”

林長秀將桌邊零食向孫青兒面前推了推,毫不吝嗇分享。

“是啊,大好時光,做點兒別的不更好?”孫青兒說道。

“‘更好’這兩個字可沒有盡頭的。”

等待復活的時間,林長秀伸了個懶腰,雖說樣貌較之孫青兒差了半籌,可這身材曲線倒是沒得說。

“以前我總覺得有大伯,二伯這些體制內的工作人員,再加上我父親生意做得也還可以,大學畢業後想要在榆市混得風生水起並不難。”

“可大學那四年,見到學校各種各樣的達官子弟、超級富二代、上了舞臺不怯場的舞蹈生,說話流利的主持人,我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優秀的人真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