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執陽使的勁兒可不小,擱在平日,這股蠻力衝撞足以將一個人震得五臟六腑出血,可現在他只能像醉漢一樣踉蹌前行。

“小陽、你怎麼了?”

一旁,看到夜執陽舉動如此激烈,本是在靜等著的李黛雙眸恍過一抹火焰熄滅的黯淡,這位並不在意在夜執陽面前展示自己曼妙曲線的優雅女人連忙起身,就要攙扶起夜執陽。

“走…走…”

喉嚨像是著火的夜執陽抬手想推開李黛,奈何沒有一點兒力氣。

“為什麼啊?”

看到夜執陽滿臉拒絕,俏臉兒隱忍著痛苦的李黛瞬間怒不可遏的嘶吼出聲。

“你依舊做你的考古天才,黛姐只想在小陽累了的時候,轉過身就能看到我一直陪在你身邊。”

“可為什麼這一點小小的心願,小陽都不能滿足啊?”

李黛狠狠拍打著夜執陽的肩膀,這個在白天滿目精明之色的女人,眼睫毛上掛滿了朦朧霧氣,歇斯底里的吼聲落下,見到夜執陽的掙扎的力道越來越強,眼瞳中充斥著猩紅的李黛又死死拽住夜執陽的手臂,不願、讓其離開。

客廳玄關,遠離茶几的夜執陽較之剛才有所好轉,使出吃奶的勁兒將李黛推開三兩步後,連滾帶爬地開啟屋門衝了出去,夜執陽沒有跑去電梯,而是轉身去了樓梯。

一陣嘭嘭聲響傳來,在擂臺上,對手連正視一眼都需要莫大勇氣的武英冠軍,竟然頗為狼狽地滾下樓梯。

“小陽、黛姐錯了好麼,黛姐真的錯了。”

終於體會到夜執的倔強,紅著眼眶的李黛跑下樓,啜泣地道。

“回去。”

出了李黛家,大口喘著粗氣的夜執陽好受許多,再次推開李黛,扯著扶手如行如溜地下了樓。

身後,望著頭也不抬的夜執陽,李黛紅唇微呡,豆大顆眼淚劃過臉龐,卻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啊~”

夜執陽踉踉蹌蹌下了好幾樓後,融入在黑暗中的李黛突然尖銳厲喝,滿樓明亮。

……

李黛所在小區的門口大樹下,眼角和手臂有些瘀青的夜執陽像是憋了很久,此刻正貪婪呼吸著清涼深夜的寒氣,二三十分鐘過去,渾身溼透的夜執陽這才點了根兒煙,癱坐在樹根下。

他自詡聰明,認為李黛是夏清讀安排在身邊的試探人,所以從踏出材料室的那一刻開始,他對李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誰能料到,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聰明的假象。

李黛太聰明瞭, 她抓住了這個機會,以手裡還有他所好奇的資料邀他入家。先前進門,他總覺得客廳的香味兒有些熟悉,李黛說是烏桃香水,一句他對香水是不是太敏感了打破了自己的顧慮。

可那哪兒是烏桃香,分明是函夏國早就明令禁止的金荼香。

單說金荼香自然沒什麼,可金荼香與茶香混合所產生的香味卻有著致人頭暈目眩、渾身無力甚至是昏厥過去的可怕效果,誰能想到武門出身的他,今夜差點兒在這種江湖伎倆上陰溝翻船。

至於李黛為何像時沒事兒一樣,則是因為這女人事先在兩鬢和鼻息處塗抹了酒精,酒精正好能夠免疫這股可怕的香味。

“黛姐啊黛姐,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一陣後怕的夜執陽喃喃道,又嘬了幾根菸,這才緩緩消失在最遠的路燈光線外。

臥室窗簾後,李黛淚痕殘掛,哭啜無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