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姐,這句話也不難理解嘛。”

材料桌旁,夜執陽滿臉笑意地指著一行文言文道:“寒門難持黍,遂以食誘,好事力盛,故以功業賞之。”

“簡單來說,就是百姓家裡窮得連一粒黃米都沒有,周巍就用食物口糧來誘惑他們,有喜歡爭強好勝,整天發洩力氣的人,周巍就告訴他們,在戰場上建功立業豈不更好?”

解釋過罷,夜執陽咧著嘴道:“恭喜黛姐,終於發現了天威聖君張廣的隨君星卜咯。”

“嗯?”

孰料夜執陽轉頭望向身邊,卻見這位塗抹淺紅色唇釉的優雅女人右手託著耳畔,就這樣斜著腦袋,寸目不移地望著他。

“黛姐、”

臉龐發燙的夜執陽提了提語氣,李黛這才呡唇輕笑:“在聽小陽解釋呢。”

在聽…夜執陽另半邊嘴角輕輕扯動,你這種聽法我很慌啊!

看了眼時間,已經下班一個鐘頭,夜執陽更慌了,乾笑著對李黛道:“那…那黛姐就先下班吧,時間不早了。”

“回去也是一個人在家裡。”說話的工夫,李黛開啟錢不庭留下的筆記本道:“我字寫得醜,小陽記錄結束,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

“上次小陽送黛姐回家,到現在黛姐都沒感謝呢。”李黛又說道。

聽到這話,夜執陽只覺得屁股淋了熱油,坐都坐不安穩,呲著牙立刻出聲:“就別去那家音樂餐廳了。”

話罷,夜執陽就後悔了,他就不應該答應李黛。

“都怪那個女服務員。”夜執陽又無奈補了一句。

“隨小陽的意啊!”

李黛笑了,越發迷人。

接下來對夜執陽可又是一番烈火焚身的煎熬。

他寫歸他寫,李黛好賴也該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可這女人偏不,依舊如先前那般斜著頭望著他,時不時誇他一句字如其人,人長得帥,字也寫得好看。

不到兩百字的記錄,夜執陽寫完後只覺得後背冷汗直流,要是不知道的,指不定怎麼給他推銷腎寶片呢,停筆一刻,夜執陽抹了抹兩鬢,長舒口氣。

“黛姐,我、我想了想,要不這頓飯等你和相哥重歸於好,我們一起吃?”

心裡總有種說道不明的不安,這似乎是出於習武之人的本能,見李黛返回收拾桌中物品,夜執陽略作沉吟,開口道。

他知道李黛素來不喜歡自己當著她的面兒提及張來相,自然是抱了幾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小陽,你覺得黛姐漂亮嗎?”

怎料夜執陽出聲後,李黛不悲不怒,這樣問了句。

“什麼?”

夜執陽懷疑自己聽岔了,未作回答時,李黛已經挽著臂包來到夜執陽面前。

“黛姐漂亮嗎?”

優雅女人又問。

“這個…黛姐肯定長得好看,要不然相哥也不能非你不娶不是。”夜執陽喉嚨像火燒一般難受,忙不迭後退一步。

“漂亮?再漂亮也沒有夏清讀漂亮啊,小陽能夠面對夏清讀,為什麼見到黛姐反要落荒而逃?”

“小陽總不至於再拿山下女人是老虎這種荒唐說法,搪塞黛姐吧。”李黛邊笑邊說,又將夜執陽收拾好的揹包遞給他。

“吃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