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膏泥雖然防腐蝕強,滲水性小,但要用這玩意兒搭水渠,本身就不靠譜。

還有別的用途?

夜執陽懷疑片刻便打消了這種念頭,水渠表面除了些許灰塵,乾淨得毫無侵蝕痕跡。

那麼…八條水渠的意義是什麼?

夜執陽苦笑一聲,隨後躍上一米高的棺臺。

臺上四隻石獸按照形體來說,的確是羊、驢、牛、馬,而其身體表面乃是鮮明的龍鱗紋路,但石獸的材質卻並非花崗岩和大理石,而是榆市較為常見的砂岩。

石獸的腐蝕程度較之大理石更加可怕,蝕孔遍佈,似乎想到什麼,夜執陽面色一沉,忙是曲蹲在石獸嘴巴前方,燈盔照在口銜的石牌後,夜執陽方才定下心魂。

獸口含牌,與魚肚裡的“陳勝王”差不多,說白了是暗指氣運降臨,一些人或者事情會具備影響時代的意義。

這種迷信說法,夜執陽是打死不信的,可古人信,他研究這玩意兒,總得給地宮歷史一個說法。

好在石牌雖然腐蝕嚴重,夜執陽也算看清了石牌上究竟雕刻了什麼。

四枚石牌,每一枚石牌四字: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世間公理,自在人心。

“一環接一環,這地宮主人也不太實誠啊!”

夜執陽徹底麻了。

這四行小字,貌似對地宮的探索沒有半點兒幫助。

時至最後,夜執陽將目光放在棺臺正中央的棺槨上,棺槨為大理石材質,槨縫以青膏泥密封,夜執陽自持有些力氣,卻也得等到眾人下來,才有可能將棺槨開啟。

再看這長約五米、寬高兩米的巨大棺槨,在夜執陽的記憶裡,這等規格與他以往見過出土的皇家棺槨都相差無多。

“真的是一棺三槨?”

轉悠在棺臺之上的夜執陽疑聲道。

函夏古代,棺槨的分化有一二三四之說,一為一棺,簡單點兒說,沒點兒社會地位的,後人有心做口棺材,就可以下土埋葬了,而有些社會地位,但是又遠達不到諸侯王相級別的,就是一槨一棺,裡面為棺材,外為槨。

三棺為一棺二槨,這種級別的乃是諸位王相專享,且即使是相位,也得要皇帝批准了才行,至於諸侯王則不受此約束,畢竟是本家親戚,血脈在這兒擺著呢。

最高階別便是天棺四重,一棺三槨,最外層的槨又被稱之為大棺。

看這口棺槨,如果內部棺槨的規格差不到哪兒去,恐怕能達到一棺三槨的水準,也就是說…這座地宮之下,真的有一位皇帝長眠於此?

這又令夜執陽頗為費解。

棺槨自外看去,有模有樣不假,甚至地宮之中也有不少石刻古物,可說白了,這些東西遠不如字畫珍寶來得有價值,真要說給一位皇帝陪葬,未免太寒酸了。

思慮片刻,夜執陽淺噓一聲,他只能將希望寄託在棺槨之中了。

“嗯?”

就在夜執陽踱步打量著石獸與小龕石雕時,目光掠過地宮廣場的八條水渠,夜執陽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眼眉頓時挑起,緊接著取出衣兜裡的指南針。

“真是如此。”

下來地宮二十分鐘,夜執陽臉上總算露出些許欣喜。

指標顯示下,小龕石雕中的四靈神獸所在位置,恰是玄武正南,朱雀正西、青龍正東、白虎向北,而棺臺上的四隻石獸又與四靈神獸正面對應,至於棺臺下的八條水渠,是與八卦方位相應。

四靈、八卦…夜執陽似乎不難解釋,為什麼小龕不多不少,正是二十八處了。

二十八星宿。

“倒有些風水氣息。”摩挲著下巴,夜執陽低語道。

在這迷霧籠罩的地宮裡,能找到點兒線索,總歸是好事。只是…還沒念叨幾句,這位考古天才再度沉下了心。

他突然想到,擇墓一說,風水師看的是地脈風水,且以往他進入的古墓,皆無墓內風水這回事兒。

所以,除了棺槨,地宮風水又隱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