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海棠在他身後一絲不苟的記錄後,又跟著補充道:

“做木樁的材料是上好的柏木,應該出自棺材鋪子一類的地方,釘住那人手臂的是不是棺材釘?”

葉千羽伸出兩根手指夾住屍體手腕上的鐵釘,慢慢拔了出來:

“沒錯,是棺材釘!釘子剛巧在這人腕的骨縫裡釘了進去,位置拿捏的十分準確。”

葉千羽順著木樁往下又從屍體的腳踝上抽出了兩顆釘子:

“死者的腳踝被釘在木樁豎槓上,看高度,死者雙腿應該是呈半跪的狀態。”

陳瀟捂著鼻子道:

“老弟看出什麼沒有?”

葉千羽冷聲道:

“第一,兇手的手法很嫻熟,顯然不是頭一次殺人,第二,兇手是個瘋子。”

胖子驚訝道:

“連他是瘋子,你都能看出來?”

葉千羽白了胖子一眼道:

“兇手把釘子釘進了死者的手腕,而不是手掌,既沒傷到死者的手臂上經脈要害,又能防止對方掙開傷口逃脫,這說明,他對人體的骨骼和脈絡走向十分了解,而且不是第一回幹這種事。”

上官海棠自己在手掌上比劃了一下道:

“沒錯!人,想掙斷手掌容易,卻沒法掙斷自己的胳膊,除非他是武林高手,你看這個死者的骨骼,像是練過武的人?”

李小新用刀挑著屍體的骨頭道:

“死者應該在四十歲左右,雖然沒練過武,但是身體還算健壯。”

“我問的不是這些。”

胖子顯然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他最關心的是葉千羽怎麼能看出兇手是個瘋子?

葉千羽道:

“要是我沒弄錯,兇手應該是在死者活著的時候,就把他釘在了木樁上,割斷了喉嚨上的聲帶,還故意在他頭頂上的留了一道能通風的牆縫,死者被釘在丁字木樁上等死,卻一時半會又死不了。”

“但是,他可以聽見外面的聲音,能看見頭頂上光線的變換,一旦有人靠近他肯定會拼命掙扎,那時,他就會本能的用腿頂起身體呼救,可是,他嘴裡不但發不出聲音,而且每次身體上挺的時候,他被一左一右釘在木樁子兩側的腳踝,都會承受全身的重量,鐵釘絞在骨頭裡的力道,足能把人活活疼昏過去,不過,人的求生意志一樣十分頑強,在有希望的時候,人絕對不會昏厥,所以,死者會一遍一遍的承受痛苦,直到絕望,再到死亡。”

“廝––”

陳瀟牙疼似的咧著嘴道:

“還真是一個瘋子,跟以前的那個李衡亮有的比。”

“可是......可是......”

陳棟結結巴的道:

“金庫關了差不多半年了,這期間沒誰進去過啊!除了王司庫祭神那次。”

葉千羽沉聲道:

“王司庫祭神是什麼時候?”

“案發後半個月左右。”

葉千羽像是自言自語道:

“那就是五月之前,從屍體的腐爛程度上看,死者大概也是死在五個月前。”

“老弟你想太多了。”

陳瀟不以為然的道:

“兇手怎麼知道那個司庫,會跑來祭神,我看,是兇手人埋在牆裡之後,自然跑到牆外面,故意逗弄那個死者,把人拿來取樂的可能性大點。”

“也許吧!”

葉千羽向陳棟問道:

“陳大人,一般金庫底部鋪基層磚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