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迴廊內寒芒疾掠,風雷噴射,淒厲慘叫傾天徹地,腥熱的鮮血在彈飛的殘枝斷臂中迴旋著甩出無數道弧線。

如撕裂棉布般的砍殺聲瞬時壓過了侍衛臨時裡的淒厲慘叫,整個迴廊中血光寒光穿梭不息,支離破碎的屍首成片成片的飛舞半空。

驀然, 風不動了,嘯不動了,整個迴廊裡的人不是被一刀兩段,就是在鐵錘下支離破碎,天地在血腥中沉靜下來。

穿過迴廊的墨刀“哆”的一聲釘在了滿是血汙的牆壁上,成行的鮮血順著刀身上血槽滑落在地。

撼天錘也跟著撞在樹上停了下來尚未甩淨的鮮血順著錘柄,在地面淤積成一片殷紅。

陳瀟看著滿地屍體, 嚥了咽口水:“這些人都是我殺的?我剛才那一招是怎麼使出來的......”

陳瀟被自己剛才的那股殺意嚇到了,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忽然陷入那種瘋狂的狀態。

心裡除了殺戮的意念, 再沒有半點其他的念頭,彷彿有地獄鬼神在催動著他瘋狂屠戮。

葉千羽持刀的手臂還在微微的顫動,一股若有若無的血浪在他周圍翻滾流動,似乎為他蒙上了一層詭異而神秘的面具。

陳瀟急聲道:“兄弟,兄弟,你怎麼了?”

“沒事!”

葉千羽好像剛剛回過神來幾步就到墨刀跟前收刀入鞘。

“咱們快走!”

陳瀟還沒等抬腳,滿地鮮血匯成的細流忽然聚集到一起,像是有人操縱般,在地上寫出了一行大字。

“大膽狂徒,跪地伏法!”

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壓從字裡行間撲面而來。

葉千羽,陳瀟只覺得自己像是個面對判官的待斬囚徒,在對方無盡威嚴當中不由自主的想要跪倒在地,祈求寬恕。

“別跪......別......這一跪下去,就把咱們身上的氣勢跪沒了,一震不住場面馬上會被血氣纏身。”

葉千羽的心裡在拼命掙扎,雙腿卻不聽使喚的彎了下去,兩隻膝蓋眼看要接觸到地面的剎那。

葉千羽腰間的避毒珠忽然爆出一片綠光,與血字上的威壓分庭抗禮中, 硬是把他的氣勢給提了回來。

滿地血水立刻像是有人在揮毫草書,寫出了一個肆意張揚的“跪”字!

“跪!”

乍見血字,葉千羽耳邊像是有人在沉聲低呵,震得他心神俱顫,雙腿猛的一沉差點跪倒在地上。

沒等他有所動作,心頭的壓力忽然又猛增了幾分,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上傳來的威煞,就像是一方天地在向人施壓,彷彿被攻之人真正跪的也不是對手,而是這一方天地。

葉千羽挺直的脊樑,在威壓之下一寸寸的彎曲了下去,雙腿卻緊撐地面一次次驟然發力,想要掙脫這天地的束縛。

地上血字忽然又變。

“孽障,天地浩氣面前,你還不跪地認罪?”

“哈哈哈哈......”

葉千羽忽然仰天狂笑:“一個罪大惡極的混賬東西,也敢說浩然正氣。”

葉千羽一拉陳瀟大笑道:“楊學成,你要是不裝神弄鬼, 或許還真能把我留在這兒,別以為,你人不在囚鵬苑光憑擺出來的幾個臭字兒, 就能唬得住你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