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寧詫異,伸手取下來仔細看過才發現不對,當初那支桃木並蒂蓮簪雕工“粗糙”,哪怕竭力打磨也瞧得出來上手的是初次雕簪的人,可手中這支雖然瞧著像,木材卻是上好的紫檀木,而且並蒂蓮也雕的更加精緻活靈活現。

棠寧仰著頭問:“你什麼時候雕的?”

蕭厭說道:“前些時候,怎麼樣,喜歡嗎?”

棠寧“嗯”了聲,摩挲著那並蒂蓮有些愛不釋手,蕭厭見她歡喜模樣輕笑:“這麼喜歡,那我回頭再替你多雕幾支……”

“哪就要你多做了,有這一支就很好。”

棠寧讓蕭厭替她將簪子重新插回了髮間,心頭本就不多的氣惱的散了個乾淨,她主動旋身抱了抱蕭厭腰身:

“咱們許久沒來靈雲寺了,陪我出去走走吧,再去寶明殿上炷香。”

……

甘霖院佔了寺中東廂邊角,當初擴建重修時移摘了幾株銀杏和菩提樹過來。

秋日銀杏葉已經泛黃,時不時有幾片順著風吹落,倒是那株菩提樹枝幹粗壯,分出的枝幹朝著四面八方生長蔓延,錯橫交錯的枝幹仿若成了一株撐開的大傘,幾乎高過了房屋屋頂。

此時那菩提樹上冠梢上依舊綠葉層疊,絲毫不被秋意侵染。

棠寧和蕭厭站在樹下仰頭時,明媚陽光從樹梢縫隙傾灑下來,讓人忍不住微眯著眼。

“這樹好像又大了些。”棠寧說道。

蕭厭目測了一下:“是大了,當初南境的人將這樹送進京城時還以為會養不活,沒成想栽在這靈雲寺裡倒是長得極好。”

這菩提樹京中少有,又傳言是佛教聖樹,本是南邊臨海一小國送來的“貢品”。

當初這樹送進京城時就極為龐大,其他地方不好栽種,後來索性送來了靈雲寺,那會都想著這樹“長途跋涉”送過來怕會養不活,可沒想到不僅養活了還長得這般好。

蕭厭伸手比畫了下:“就這長的架勢,再有個幾十年的,指不定能將半個靈雲寺都納進去。”

棠寧帶著面紗與蕭厭一邊閒聊一邊朝外走著,外間守著的僧人瞧見二人時都是面露驚訝,有些遲疑著是否要上前護衛,直到蕭厭擺擺手,又有縉雲帶著幾人跟隨著,那些僧人才紛紛退去。

這寺中前來上香的大多都是女眷,那些身份尊貴的有許多都是在宮中見過棠寧的,反而對於身為皇帝鮮少與官眷接觸的蕭厭不怎麼見過。

棠寧他們出來時剛好趕上早課結束,遇到了不少人,可因著二人大大方方,且身邊有侍衛隔著不曾靠近,不少人瞧見蕭厭二人時雖然驚訝於那男子容貌出色,倒也沒將他和皇帝聯絡上,更不會有人想到他身邊梳著半髻,穿著素色衣裙蒙著面紗的女子會是宮裡的皇后娘娘。

二人閒話時模樣親暱,所有人都只以為他們是哪家權貴人家的小夫妻前來上香的。

棠寧和蕭厭去了寶明殿上了香,又在寺中轉了轉,等回甘霖院時已過了晌午。

桌上擺著寺中齋飯,棠寧吃了兩口便放了筷子。

蕭厭皺眉:“不喜歡?”

棠寧懶洋洋的:“也不是,就是沒什麼胃口。”之前苦夏,她很長一段時日都多用瓜果蔬菜不進肉食,等著秋來時她倒是突然饞肉了,寺中的素齋做的不差,只是棠寧如今被養的挑嘴的很。

“我不餓,你吃。”

棠寧窩在椅子上跟貓兒似的,窗邊陽光打進來照得她微眯著眼。

蕭厭見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撥著窗邊垂下來的風穗,像極了打盹的貓兒用尾巴拍打著自個兒催眠,他被腦海裡想出來的畫面逗笑,惹的那邊棠寧睜眼睨了過來:“笑什麼?”

蕭厭揚唇:“沒什麼,你困了就睡一會兒。”

棠寧睡了個午覺醒來太陽已經西斜,發現蕭厭不在屋中她有些詫異,問過月見說他出去了,棠寧雖然有些好奇倒也沒追問,自個兒留在房中翻著從寺中借來的佛經,等外間天擦黑時,蕭厭才回來。

一進屋中便拉著棠寧出去。

“幹什麼?”棠寧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