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揹著書包上學了。

“油膩包子,好吃的油膩包子,新鮮出爐的大包子唷~”

嗅到一股蘊含著機油芳香,混合著一股麵食肉香的香氣,小城感覺自己肚子咕咕的。

想到馬上吃到嘴的包子,對新出現弟弟的疑惑,暫時忘卻飛快地跑向包子鋪。

他喜歡吃的這家包子鋪,已經經營了七十多年。

目前的麵點主廚,是個四十多歲的壯漢,他和自己龐大腰圓的妻子共同經營著這家生意紅火的包子鋪,已有十九個年頭。

望著人來人往的食客,看著妻子麻利地收錢點錢,取包打包。

迎來送往,但距離下籠包子還有些許時間的空隙,包子鋪老闆大壯不禁回憶起了自己以前的懵懂青春。

這次勾起他回憶的,是一位前來取包子的畫家,忽然離世的訊息。

大壯記得很清楚,自己小時候就對畫畫極有天賦,這種天賦從小學一直陪伴他炫到了大學。

大學是所藝術學院,也是因為他的驚世天賦,為他全免了所有的學雜費用。

如果一切順利,他可能此時已經成為了一位藝術家。

但這個順利是在徐生的原世界,而大壯的這裡是順利,則是在大學讀完後順利地取得繼承家業的資格。

繼續接任了自己家的包子鋪。

本來嘛,當初他抗爭過,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當成功的藝術家,享受著名媛的欽佩,富人的追逐。

但家業是固定的,人人的家業都是固定的。

除了真正的天選之子,沒誰可以脫離家庭的束縛。

因為有家,才有一切。

內心泛起的不甘瞬間消退,大壯的眼睛冒出一陣異光後,心態從之前的傷感頓時發生了轉變。

“還好老子是開包子鋪的,沒有當什麼見鬼的畫家,那個畫家真的慘。

因為畫畫賺不到錢,只有被活活餓死,我這包子鋪就算不賺錢,也不至於餓死人。”

心裡泛起幾分痛快,大壯想到:“而且那個畫家的兒子更慘,父親是不賺錢的畫家,他長大也只能是畫家。呵呵,恐怕是十多年過去,又是個餓死鬼……”

越想大壯越快樂,快樂地哼起歌謠,趁著還有空閒乾脆接過妻子的活計。

幫她一起招待客人,從梯籠裡取出一個個泛著清新機油香味的包子,裝進一個個油膩膩的紙盒內,遞給迫不及待地食客們。

小城接過大壯遞來的包子,心兒隨著一口口包子的入肚,快樂得飛上了天。

他就不懂了,自己明明是長身體的時候,天天牛奶麵包怎麼吃得飽?

誒,還有每天都有多餘的零花錢……

小鬼的思緒翻飛著,但因為走神他的動作逐漸僵硬機械。

和周圍的行人一樣,邁著略顯詭異的步子,猶如一臺臺人形機器人行走在各自毫不平行,涇渭分明的路徑上。

不止是行人,中間的馬路,馬路上空蜿蜒盤旋在鋼鐵都市的空軌內。

裡面行駛的車輛,也都秩序井然地前行著。

如果對著一輛計程車耐心觀察,會發現他竟像環城的班班公交一樣,嚴格行駛在單一的路程上。

一遍又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