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處理好的碎塊,紛紛落入地面的連續聲響,所有人看著重新出現的黑先生,目光宛如看到了一個黑色的魔鬼。

但魔鬼都沒有魔鬼的自覺,這是一個常識。

“現在最後說一下,你們今天的工作只有量,沒有時間限制。但是……”

徐生髮現,這貨的‘但是’總沒有好事。

“工作量沒有完成的學徒,不能離開這裡。只有完成的學徒才可以下班,去吃飯去休息。”

黑圓腦袋上,彎彎的像在笑的大眼,驟然轉變成一彎整齊交錯的白牙。

“工作期間,不得互相傷害!就這樣,努力生存下去吧菜鳥們!”

彎彎在笑的大嘴說完,黑先生瞬間崩潰成一片片黑影,飛射進四面八方的陰影中。

“他走了。”有人說道。

但沒誰理會說話的人,也不知是誰第一個挑選完碎料臺與刀具。

伴隨著熟悉的落物聲,有學徒已經開始了工作。

接著有一就有二,眾人紛紛開始有樣學樣的效仿,並進行自己的工作。

只有極少數還弄不清狀況,站在原地一時沒有動作。

徐生不是呆頭鵝、愣頭青,他其實是第一個選好碎料臺,並取下刀具開始工作的那人。

他這樣做,吸引了一些學徒的注意。

但目的不是為了出風頭,而是徐生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一直以來,他都是個很有逼數的人。

小時候每次考試完,他一交卷就知道自己大概的成績。

長大後,每次碼字更新章節,他都清楚自己做不到日更萬字。

極限,方方面面的個人極限,徐生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

所以正是因為這份對自我的清醒認知,讓他在黑先生交代完工作要求後,馬上明白今天的‘工作’,如果不竭盡全力的話,他大機率是完不成的。

習慣使然,徐生從上方懸掛的各類刀具中,選了一把像水果刀的小彎刀。

而按照地域風俗,他更應該選那種‘大方塊’的菜刀。

可作為一個頓頓清湯掛麵的人,讓他靈活使用笨重的傳統菜刀,屬實是種刁難。

所以徐生選了把,像水果刀的小彎刀,撥開隨後掩埋自己的粗豆直接開幹。

咄,咄咄……

他的動作很生疏,取一個粗豆一手按住,一手下刀切塊。

因為追求效率,他本就不熟練的動作,銜接得十分生硬,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個菜鳥。

好訊息是,他這樣的菜鳥,不止他徐生一個。

壞訊息是,這類的菜鳥,在場算上徐生自己,僅有四五人而已。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有備而來’的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