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布朗奇的情緒和人生,經歷了大起大落,登鼻子上臉,提出一個顯得他不那麼卑微的要求:

“我能要一杯咖啡嗎?原豆的。”

卡爾犀利的上眼皮,抬起,眯眼,死亡凝視了幾秒後,說:

“別浪費時間了,就這麼說吧,不差這杯咖啡。”

說完低頭,拿筆,準備在伊薇特整理的要點下面寫答案。

觀察室裡,艾維斯用口型問道:“這也是策略?不給咖啡?”

肯恩高深莫測點頭,繼續噼噼啪啪剝瓜子。

“我以為,自首待遇會好點。”布朗奇擺出一副待價而沽的清高樣。

卡爾頭也不抬,在紙上寫了寫,道:

“自首了,你就是超能罪犯,只要不是判死刑立即執行,關到聯邦監獄裡,那裡有超能人專用房間,你不但能喝到原豆咖啡,還能看書,不用跟其它犯人一樣去地裡勞動,可以用你的專業知識做社會服務,你說,待遇是不是比你在電視上看的監獄好?”

布朗奇這才放下心來,緩緩開口:

“大概三年半前……”

布朗奇剛說了個時間,就被強迫症上身的卡老師打斷,道:

“通曆1018年3月份左右對吧,你妻子確診了星形細胞瘤。”

卡爾對照道爾頓昨天熬夜整理出來的事件記錄時間點,再次確認。

布朗奇點頭,深呼吸,諷刺地笑笑,“該死的三兄弟,拿出來的假遺囑,居然被採納了!安東尼娜作為女兒,居然拿不到死去父親半分遺產來治病,那三兄弟……”

布朗奇頓了頓,既然自首,就沒必要裝模作樣了,直接爆粗:“貪婪愚蠢的三隻肥豬,知道姐妹生病,沒任何羞恥和慚愧之心,還偽造遺囑!這是逼死她!”

“黑衣外套的男人,給了你沙子系統麼?他叫什麼名字?你叫他什麼?”卡爾對他的滿胸怨憤不感興趣,那個民訴案子,法院已經有了定論,沒有必要再談。

“他沒說叫什麼,就找過我兩次。”

“一次是三年半,保你妻子不死,第二次呢?”卡爾在黑衣外套男子名字下,畫一個問號。

“兩個星期前。”

兩個星期前,是蓮花小區第一死者溫娜莎喪命之日,也是博物館失竊的第二天。

卡爾冷著臉,質問:

“你們把溫娜莎的頭顱,還有其它屍體的頭顱,都拿來幹什麼了?”

“我不知道他拿來幹什麼。”布朗奇在極力避開殺害溫娜莎的事實。

卡爾不急,順驢下坡,繞過這個話題,胸有成竹地說:“你知道他怎麼用的,你有猜到對吧,只是不敢說,放心,我們異調局有亞蘭特最強的超能人武裝隊伍,能保護你,黑衣人,傷不了你。”

此時,卡爾腦海浮現的是,夸克被烤成虎皮椒鹽夸克的情形,內心補充道:傷不了你,只會直接把你燒成灰而已……

“我猜,是用來吃的。”布朗奇露出一個有水分的、駭人聽聞的表情。

“格溫特也吃人,所以你才這麼猜?”卡爾問。

布朗奇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