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鄉紳徐有繼,家族三代中過舉人,他以讀書人優免為藉口,家中良田兩千畝,每年僅交二兩銀,簡直無法想像。

“宋縣令啊,,最近好多流民到處量田,還上門要稅,這是鬧那出呀。”萬畝大戶宋澄平見到宋之儶就訴苦:“這還是大明天下嗎?怎麼沒人管管啊。”

“這那是流民,比營兵還精銳,我聽說黃縣豪強周氏,有一百多護院家丁都被他們打敗了。”

“聽說都是登州參將楊鎮部下訓練出來的,楊鎮這是想幹嘛?”

“啥時輪到流民們量田?到底誰給他們的膽子?”

屋內吵成一片,各大戶紛紛告狀,訴苦。

宋之儶眉頭緊皺,聽了好一會,也不見停,趕緊伸手;“別吵,都別吵。”

眾人這才慢慢停下,眼巴巴看著他。

宋之儶表情猙獰,惡狠狠的道:“本官大抵知道事情起因。”

“朝廷又加派遼餉,登萊巡撫劉元無能,收不齊稅,所以這才想辦法,打我們良田的主意。”

“故意挑動囤兵上門尋事。”

“這些囤兵,都是登萊總兵徐敷奏麾下,肯定是總兵巡撫暗中聯合,想弄我們的銀子。”

四周譁然,眾人紛紛大叫,要舉報到朝廷,揭發他們巡撫總兵的惡行。

“徐敷奏想幹嘛?我看登州府內到處都是囤堡,守著各條大路,還私自練兵。莫不是又想學孔有德。”

“可是我聽說,那些囤兵都算各千戶所的。”也有人道:“怕不是徐敷奏的兵,而是軍戶。”

也有人訊息比較靈通,豪強陸文鳳沉聲道:“諸位訊息可準?我卻聽說這些囤兵,都是東江總兵丁毅麾下。”

“東江總兵能管到登州?陸老爺你多慮了。”

“我聽其他千戶所千戶說的。”陸文觀臉色通紅:“姓丁的囂張跋扈,以賑災安置流民的名義,囤田練兵,朝廷也拿他沒辦法,普通軍將,誰會修這麼多堡。”

現場又爭論起來。

“別吵。”宋之儶猛的重重一拍桌子,終於讓眾人安靜下來。

“不管這是誰在後面主使,咱們肯定不能就範。”

“朝廷都沒資格來量田,他們幾個囤民算個屁。”

有人問:“大人有何高見?”

宋之儶冷笑道:“諸位都把護院家丁拉出來,我這邊出五十個人,組支兵馬,由縣府衙役帶隊,誰再敢過來,以匪論罪,抓起來砍了。”

有人色變:“會不會又引一場孔有德兵亂?亂民圍城?”

“引的大亂才好,朝廷才會重視,必派兵來圍剿,到時咱們一起彈劾舉報,劉元也好,徐敷奏也好,丁毅也好,統統彈劾了。總不會錯過。”

“當年孔有德這數萬大軍都沒攻破咱們萊陽,區區幾百囤民算什麼。”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