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解決?”

顧銘章並不傻,若有所思,“只是這樣的話,那就不是萌芽一家能搞定的事了,需要全行業的密切配合。”

實話說。

顧銘章對此並不報很大的期望。

“事在人為嘛!”

張碩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信,“之前是一盤散沙,那是因為缺一個行業帶頭人,也缺資金。現在,萌芽完全可以扮演這一關鍵角色。”

頂著首富之名,張碩不願意出席各種採訪、活動是不錯,但並不介意在行業內部發揮一些影響力,來彌合分歧,將分散的戰鬥力重新揉成一團。

就像息壤科技的誕生。

如果沒有他跟仁總的那一次下午茶,就不可能辦成。

“我是這麼想的…”

張碩下意識用手指敲擊桌面,“關於息壤作業系統,前期研發還是由息壤科技獨立負責,就不要胡亂插手了,想相信這個團隊。”

搞研發,最忌諱外行領導內行。

“等到息壤系統問世之後,可以考慮向友商推廣,甚至是將整套系統免費捐贈出來,交給一個獨立的協會來運作。”

“這都沒什麼問題。”

“至於說軟體生態,這次的調研報告中,有提及嗎?”張碩問。

“有的。”

顧銘章笑著點頭,“軟體生態的情況,跟電腦配件其實很像,也是全而不大。因為有珠玉在前,後發的軟體很難贏得消費者的信賴。”

這就涉及到國外軟體的一些策略了。

早期為了佔領市場,有意縱容盜版軟體的存在,等到全行業都在使用同一款軟體,後來者就將再無立足之地。

用心不可謂不險惡。

“那麼,想要扭轉這一局面,我的想法是,能不能在濱海城,或者其他什麼地方,搞一個超大型的軟體產業園?把這些國產軟體公司都集中在一個園區搞研發,同時提供優惠政策。”張碩說。

“呃,實話說,軟體產業園的構想並不新鮮,很多地方都有搞過,但基本都不算很成功。究其原因,不在於研發端,而是銷售端。”

顧銘章這次的調研果然很深刻。

辛辛苦苦研發出來的國產軟體,如果沒有人買,沒有人用,那就沒有營業收入,而且也無法受到使用者的正向反饋。

如此也就失去了軟體版本更新的動力以及資料支撐。

尤其是像eda軟體,更是需要使用者端的實時資料反饋,繼而構建起一個龐大的資料庫,使得資料庫本身就成為了一道“技術牆”。

國產eda軟體在2018年之前,基本都是處在邊緣地帶,但其淵源卻是可以追溯到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早在那時,華夏便啟動了國產eda軟體的研發工作。

九十年代初,第一款eda軟體“熊貓cad系統”誕生。

但是隨著解禁,海外eda企業紛紛進入華夏市場,那時還處於初級發展階段的國產eda,完全不是國際巨頭們的對手,被扼殺在萌芽期。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什麼進展。

直到2018年,華威等加速了對國產eda的投資,在資金、市場的雙重驅動之下,短短几年就實現飛速發展。

因而張碩才有信心說,將國產軟體帶出困境。

因為說到底,只要有資金,有人才,有市場需求,軟體研發的技術難度並不是很高,至少跟晶片、cpu這些沒法比。

很容易就能迎頭趕上。

“銷售端的問題,往小了說,可以發動萌芽系以及跟萌芽有合作的公司先行試用;往大了說,可以推行正版免費授權,最低三年,最高十年,什麼時候國產正版軟體重新佔領市場,什麼時候才開始收費。”

“免費期間則由萌芽以及合作伙伴,提供補貼。”張碩卻是豪氣沖天。

“這…”

顧銘章也是被鎮住了,提醒說道:“這補貼力度,可是不小一筆開支。”

隨隨便便都是每年上千億的營收規模。

哪怕財大氣粗如萌芽,單憑一己之力,也是無法撬動整個市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