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過了晌午,軍中就傳來了好訊息。

初戰告捷,這一次花翎國完勝天詔國。朔瑾剛一回來,蘇寧清就興高采烈地迎了過去,一把摟住了他。

“好了,我都跟你說了,不會有事的。”朔瑾揉了揉蘇寧清的腦袋,寵溺的說著。

此刻,花翎國的軍隊還沉浸在喜悅中,上次他們就以少勝多,打敗了比自己兩倍還多的軍隊。而這一次王爺帶著的都是精兵強將,那些將士們自然是更不把天詔國放在眼裡了。在他們看來,天詔國如今來挑釁他們,真是不自量力。

唯有蘇寧清和朔瑾知道此事並不簡單,這次戰爭的起因就是天詔國的陰謀,所以前路盡是未知。越是勝利了,就越要當心。

“瑾,今日可有什麼發現。”夜深人靜的時候,蘇寧清獨自來到了他的營帳。

“那些將士們看起來與常人並無不同,但是今日他們的主將並未出戰,與我過招的是三名副將,他們雖成了我的手下敗將,不過也與我打鬥了很久,完全不像武功盡失的樣子。不過他們的身手好像確實不如從前。”

朔瑾拖著腦袋回想著今日的情景,眼神中充滿了迷茫。

作為主帥,朔瑾不能猶豫太久,他必須要儘快把握敵軍情況,這樣才能準確做出判斷,畢竟,數萬將士們的生命,很可能就在他一念之間。

其實第一戰,天詔國的目的很明確,他們就是想打探一下對方的實力而已,既然只是為了探查,又何必拿出自己的真實實力呢。

第二日,朔瑾再次出戰。

這次,天詔國只出動了二分之一的軍力,自從國師開始他的計劃已經有二十一日了,國師計劃的軍隊也已經練成,國師相信這支身壯如牛,不知疲憊,不知痛癢的軍隊一定會給天詔國帶來奇蹟的,也會給“五皇子”那小子一個驚喜。

“臣,祝願陛下旗開得勝。”國師與天詔國皇帝站在高高的城樓上,俯瞰著大好河山。

第二戰,可謂是場惡戰,朔瑾衝鋒陷陣,沒想到此次敵國出戰竟有如此多人,而且他們個個身強體壯,那身手像是自幼習武才有的。兩國軍隊廝殺了許久,卻依然不見分曉。

而這時間久了,花翎國軍隊的將士們就開始有些疲憊,他們有些體力不支,可是對方的軍隊,體力卻依然充沛,他們還像初次交手一樣。

幸好朔瑾帶了一些精密的器械,先前,回到幻清閣,他就在研究戰場上用的器械,以借外力提高自己軍隊的戰鬥力,而今小有成就,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

朔瑾一聲令下,站在後排的將士推出大炮,此物最適合遠端攻擊。瞄準,發射,炮彈直直的落在了敵軍的核心位置,砰的一聲巨響,戰場上頓時火光漫天,炮彈爆炸的聲音很大,在場的人耳朵都快要被震聾了。天詔國許多將士們都被炸得血肉模糊,有的甚至被炸得四分五裂。

如此一來,天詔國折損了半數的戰力。

彼時,蘇寧清在營帳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聽見那聲巨響,她感覺地都跟著顫了幾下,桌子上的藥罐跟著乒乒乓乓了好一陣,她嚇得扶著牆站了很久才緩過來。

隨後,蘇寧清走到營帳外,看向戰場的方向,只見那裡火光漫天,黑煙不斷的向上空飄著。聽不清廝殺,聽不清兵戎相見,更聽不見敗者求饒的聲音,一切聲音在那聲巨響之後都顯得微不足道。

行醫者,只相信自己的判斷,從不相信鬼神一說,而這一次,蘇寧清卻開始相信了。她回到營內,雙手合攏,虔誠的跪在地上,祈求上蒼,讓他們可以平安歸來,讓阿逸可以活著。

整整一上午,蘇寧清都沒有得到一點關於戰場上的情報。蘇寧清越想越緊張,她在營中走來走去的,牙齒老是忍不住去咬自己的嘴唇。

終於他們回來了!可惜,出征前還是浩浩蕩蕩的軍隊,如今卻是互相攙扶著回來的。朔瑾仍然走在隊伍最前面,不過他沒騎在戰馬上,這次戰爭極為慘烈,花翎國不僅折損了大量的將士,還折損了上百匹戰馬。

剩下的為數不多的戰馬,全都用來馱著重傷計程車兵回來。

蘇寧清一見到他們二話不說,跑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了朔瑾。

朔瑾滿身是血,臉頰上都沾滿了血,連左臂上那臨時包紮的布條,如今也被鮮血浸透了。蘇寧清不敢想這場戰爭究竟有多麼慘烈,才能把大家傷成這樣。

彼時,蘇寧清就緊緊的抱著朔瑾,她緊緊的閉起雙眼,因為她真的不敢多看一眼,她也說不出為何,自己明明連死人都不怕,卻唯獨害怕去看重傷的朔瑾。蘇寧清使勁的咬著自己的嘴唇,甚至咬出了血來,為的就是不讓自己哭出聲。可她的身子卻不受控制,在朔瑾懷裡一直抽搐著。

“汐顏姑娘,先去看看他們吧,他們需要及時醫治,他們需要你。”

朔瑾伸出了手,想要抱住自己心心念唸的姑娘,要不是心中念著蘇寧清,朔瑾可能早就撐不下去了。可惜,朔瑾並沒有抱住蘇寧清,他的手,只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就又收回了。

這次,朔瑾也沒有安慰蘇寧清,更是狠心的將她推開。國難當頭,朔瑾不能談論兒女情長。

“好。”

縱然留戀,不捨,蘇寧清還是立馬放開了自己的手,連目光都沒敢在朔瑾身上多停留一刻。蘇寧清終是一滴淚都沒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