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認大場面

「怪我大意了,怪不得我找了一下午都沒找到你們的蹤跡,原來,你竟然藏在了王府。」朔瑾張開雙臂癱倒在地上,長長的舒了口氣說著。

「北冥琛,難道你忘了嗎?你整座王府的暗室全都是我一手打造的,你還有什麼瞞得過我呢?」朔瑾的臉,微微的轉向了北冥琛的方向說了一句,眼神中滿是恨意。

而此刻北冥琛正驚愕的坐在地上,一時沒反應過來。看著奄奄一息的弟弟,想要呵護,卻又覺得膽怯。

「北冥琛,你還是人嗎?我在外面拼了命的打仗,你卻揹著我做出這等苟且之事。」朔瑾繼續罵著,猩紅的雙眼瞪著北冥琛,好似要把北冥琛吃了一樣。他雖只露出了一雙眼,但也掩飾不住那可怖的氣勢。

他叫他北冥琛?

所以,到底誰才是北冥琛?

難道剛才想要自己性命的人不是朔瑾,而是真的北冥琛?

聽到這話,蘇寧清跟著恍惚了一下,她相信王府的機關會出自雲逸之手,只是眼前的人這樣說,那他和雲逸又有怎樣的關係呢?..

而此刻,北冥琛也開始有些緊張了,生怕自己所謀之事敗露。蘇寧清和朔瑾不僅是自己的摯友,更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北冥琛想要站起來阻止事態進一步惡化,可是,他只覺得渾身乏力,還沒有站起來,他便又重重的坐在了地上,想要辯解,一時間卻又不知該編怎樣的謊言。

蘇寧清拖著病軀,從床上爬了下來,爬到了朔瑾的身邊,她想要揭開朔瑾臉上的面具,可是她的手才剛抬起來,就被朔瑾發現了,朔瑾順勢將手絹遞到了蘇寧清手裡,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行動。

「姑娘,包紮一下吧!」

朔瑾輕鬆地笑了一下說著,又恢復了熟悉的溫柔爽朗的樣子。

「好。」

蘇寧清在接下手帕的時候,順勢抓了一下朔瑾的手,她故作虛弱,使勁的握了一下朔瑾的腕部。無奈此刻蘇寧清心中的疑惑太多,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別了。

蘇寧清沒有握很久朔瑾的手,僅幾秒鐘,她心裡已經有了判斷。她用最快的速度處理了自己的傷口,總得照顧好自己才能護住想保護的人不是。

「難道你還不願意告訴我你是誰嗎?」隨後蘇寧清又用質問的語氣追問著。

這次,蘇寧清沒有再強行去摘朔瑾的面具,她跪立在朔瑾的身旁,再次緊緊的抓住了朔瑾的手,聲音強硬而又有一絲顫抖。

朔瑾不語,假裝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此刻他只覺得好像骨生花的毒讓人更加難以忍受了,好似度日如年一般。

忽然,只聽咚的一聲,蘇寧清跪坐在了地上,眼淚啪嗒啪嗒的滴落了下來,滴落在朔瑾那金屬製的面具上,發出了幾聲清脆的響聲。

「我,我,」朔瑾見蘇寧清這麼難過,想要安慰,可他結結巴巴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麼來,他真不知該如何解釋這些。

「不必了。」

這次,蘇寧清主動拒絕了,沒在執著聽朔瑾的答案,對此朔瑾也是略感疑惑。

起初,蘇寧原來以為眼前的人之所以會那麼虛弱,是因為他在戰場上受了重傷,是因為他背後的箭傷還沒有痊癒。可是當她為他把脈,才發現朔瑾如此虛弱是因為那是浸如骨髓的毒,骨生花!而且他身上的骨生花之毒,還這麼的深。

這樣烈的劇毒,只有藥王谷才有!這麼久的時間,定是超過了十載!

滿足這兩點的人,恐怕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個了吧!

雲逸!只有雲逸!他才是雲逸!

「原來你身上的骨生花之毒,一直沒有解,原來當年臨走時,你並沒有吃下那顆藥丸。」

蘇寧清哽咽的說著。沒等朔瑾問為什麼不必了,她就已經給出了回答。

此刻,蘇寧清的淚水如珍珠般啪嗒啪嗒的滴落,她沒有鬆開朔瑾的手,朔瑾感覺的出來她的全身搐動,還有那一聲聲壓抑的、痛苦的唏噓,彷彿是從蘇寧清靈魂的深處艱難地一絲絲地抽出來,散佈在屋裡,織出一幅暗藍的悲哀。一時間,燭光也變得朦朧淺淡了。

一連串的記憶,隨著風絲向腦海裡邊鑽,在蘇寧清的腦海裡,交織出了這些年的蹉跎。

蘇寧清只覺得好悔,覺得自己好蠢,原來北冥琛一直都不是她要找的那個人,她原先以為雲逸發生這麼大變化,是因為骨生花的毒全被解了,才會對之前的事情一無所知。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是蘇寧清沒有認出自己的少年郎,錯付了衷情,也傷了他。

而云逸一直都是那個雲逸,從未變過。要說真的有變化,那也只是曾經叫雲逸,現在叫朔瑾罷了。

「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師姐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