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瑾真會是那種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嗎?

如此種種,這樣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想著,想著汐顏又不禁想起了北冥琛之前對自己說過的話。

北冥琛曾經告誡汐顏,說朔瑾這個人不可靠。也許,北冥琛說的真的是對的呢?也許一開始,朔瑾就已經識破了自己的身份。也許,他接觸自己,就是為了利用自己呢?

等到汐顏出去走到大街上之後,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知道這件事情竟然這麼的晚,在建城中大街小巷都在傳著幻清閣為了討得陛下的歡心,要入侵藥王谷。

汐顏在街道上走著,只覺得腦子一直在嗡嗡作響,之前那些愉快的過往,現在她再回想起來,只覺得追悔莫及。那些閒言碎語在汐顏耳邊,就像一群蒼蠅一樣嗡嗡作響,搞得她心煩意亂的。

走著走著,汐顏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蹲到了地上,她天不怕地不怕,之前在天牢裡,皇后娘娘那麼虐待她,她都沒有怕過,可是現在她真的害怕了,因為汐顏害怕有人會傷害她的家人。

汐顏真的是聽不下去了,她也不敢再聽下去了,她一步一步的走向王府的方向,那些事情卻有一件又一件的浮現在她的腦海,現在汐顏是更加的篤定,朔瑾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

朔瑾那麼的聰明,幻清閣那麼的厲害,朔瑾一定一早就認出了自己的身份吧。再想著朔瑾之前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沒有一件可以說是和藥王谷沒有一點關係的。

汐顏心中想著,朔瑾下了這麼大的一盤棋,今日終於暴露了,朔瑾還真不簡單。

傷害汐顏可以,但是傷害她的家人絕對不行,汐顏要見朔瑾,一定要見朔瑾,而且,她一定要將這個事情問個清楚,聽一聽朔瑾這次又會變出什麼樣的謊話。

去幻清閣這件事情,汐顏沒有告訴北冥琛,她也不打算告訴王爺。畢竟這是她的私事。

而這一次,汐顏沒有選擇白天出發,她是等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等到王府裡所有的人都休息下來了之後,汐顏才悄悄地換上了一身夜行的衣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王府。

汐顏明白如果她真的想要殺掉那個人的話,正面交手是肯定不行的,她必須想辦法智取。

汐顏不知,朔瑾其實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隱瞞汐顏什麼,他對她是完全的坦誠相見,除了自己的身世,朔瑾沒有任何隱瞞。朔瑾願意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汐顏,有些東西,甚至幻清閣的弟子都不知道,但是朔瑾卻願意告訴汐顏。只因為汐顏值得。

不過,有些事情朔瑾也是根本不願意與汐顏提起的,只為了讓她可以好好的。

幻清閣裡的機關最是複雜,就連他們的門內弟子也沒有幾個人完全瞭解那裡的機關,保險起見,朔瑾也沒有跟他們講太多,他們每日的行動必須在朔瑾允許的範圍內,一來,這幻清閣的規矩,二來,朔瑾也可以省去許多麻煩事。

但是,朔瑾願意把這些都告訴汐顏,只要她安然就好,那些麻煩事都交給他來處理就好了。

所以這一次,汐顏順順利利的進入了幻清閣,不過,冥冥之中汐顏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覺得幻清閣這些機關暗器每一樣看起來都那麼的熟悉,像極了藥王谷的那裡的機關。

這些東西又怎麼會難得倒汐顏呢,她很快就來到了朔瑾的房間,全程沒有驚動任何人。

汐顏躡手躡腳的走到了朔瑾的床邊,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他看起來這麼的熟悉,這麼的親切,雖然帶著面具,但卻給人一種柔和的感覺。

興許是因為周圍月光的原因,又或是別的什麼原因,在朔瑾的面具側面有一點點殷紅的光澤。這血色,讓汐顏又想起了一些膽戰心驚的時光。汐顏現在對他真的就只有恨意了。

“你到底是誰啊?都經歷了些什麼,為什麼連睡覺都要帶著面具?”瞧著瞧著,汐顏不禁的感嘆了一句。

看著看著在不經意間,汐顏的眼角竟然滑落了一滴淚水,汐顏自己也說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麼,她為何會再次心疼眼前的這個人。

汐顏猛的搖了搖腦袋,想著朝廷貼出的那個告示,想著這兩天在街市上聽到的那些流言蜚語,汐顏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嘴唇,讓自己保持清醒。那薄唇,險些被她自己咬出血來

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可憐的呢?

今日不殺他,難道等著他來日來滅了自己全家嗎?

父親,母親,那麼多的師兄弟們。哪個不比這個陌生人更重要。

想到這些,汐顏沒有再猶豫,此刻汐顏甚至不願意再聽他的解釋,只想儘快解決眼前這個禍患,哪怕到時候魚死網破也好。

“姑娘,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吧,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你根本殺不了我。”

就在汐顏手起還未來得及刀落的一瞬間,朔瑾睜開了眼睛。

朔瑾的手微微的旋轉了一下,摁到了那把劍的側面,輕輕的撥開了汐顏的劍,並且在它落地前穩穩地接住了它。那劍可是朔瑾親手做的,他自然是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那把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