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們這一隊的人就發現,大小姐在苦讀兵書、苦練戰技、兵陣、陣技,又帶著他們每日裡做這忙那,雖然辛苦,但特別充實,還十分地新鮮有趣兒。

現在那九個隊的兄弟們,再看他們,眼裡就只剩下羨慕嫉妒恨了。

「哈哈哈」

一隊的弟兄們聽到晚上要出去喝酒的好訊息,都放聲大笑了起來。結果,樂極生悲,被那九個隊的人給圍住,打了一架。

酒喝不成了。

但是……他們贏了!

「水銀,戰場以命搏殺,你為何要讓你帶的那支隊伍,擅自揣著迷藥,這像什麼話!」

水柏收到一隊將九個隊的隊員、全部用迷藥放倒的訊息之後,就沖水銀拍了桌子。

水銀此前正忙著一一檢測藥丸,忽然被喊到中軍營房,還有些沒回過神來。被她父親一喝,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抱拳拱手,行完禮後,端正了神色,鏗鏘有力地回答。

「兵者,詭道也。戰場以命搏擊,但亦論兵器鋒銳程度、亦論軍法戰陣、亦論排兵心計,亦依地形地貌,並不單純是以力量、人數去拼。

所以,鐵蒺藜使得、絆馬索使得、陷阱使得,毒箭、毒煙、毒火敵人使得,為何我的藥物使不得?

為了減少我方將士傷亡、為了能更有效地殺傷敵人,大將軍,請問我的藥物為何使不得?

敵人會在水中投毒、會趁著風頭釋放毒煙,甚至故意將箭頭在牛糞、馬糞中抹上會致傷口潰爛、奪人性命的毒物,我為何連迷藥都使不得?

是敵人的命太值錢,還是我們將士們的命太不值錢?您一板一眼,只知防範、只懂以命去填,依本小將軍之見,就是過於刻板!」

水柏:「……老子還用不著你教!老子在戰場上用心計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那您找我來做什麼?戰場上也論詭譎多變、智計千窮,只要能殺傷敵人,誰又不是手段盡出?我就用個迷藥,您就衝我拍桌子,還講理不講?」

「你初次領兵,爹是想你先走正道。帶兵打仗,首先將領的心得正、氣得直,你得先把正道走直了,才能再去琢磨那些小道,你明不明白?

如果初初帶兵你就不停地動歪腦筋,以後真要到了什麼計都使不出來的時候,真的要用力、用命去搏殺的時候,習慣了詭譎的你,又當如何?實力才是永遠的硬道理你明白嗎?」

「哦,爹您原來是這個意思啊?早說嘛。」水銀收起板著的小臉,換上了笑容後再道:「爹你還是不講道理了。或者說,你是對女兒不瞭解吧?

女兒無論是在哪裡行走,都從不曾對本身學習的技藝有一絲懈怠,因為,只有擁有實力,才有話語權的這個道理,女兒很小的時候,就被師傅日日教導了。

這些時日以來,女兒也帶著自己的隊伍,早出晚歸,努力訓練,並不曾鬆懈半分,甚至,比您那九個隊的將士們,更加勤奮和刻苦。

但是,您那九個隊的人,突然打我那一個隊的人,這就屬於意外情況下不可控的因素,且無論怎麼硬拼都不可能贏的、不對等的戰爭,我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使用迷藥,完全沒有問題。

反正我是支援他們的。我作為他們的隊長、小將軍,我有多少本事,就教會他們多少本事,或者,讓他們能享受到我的本事給他們帶去的便利,這本就是應該的吧?

您不去訓您的人,還衝我拍桌子,我不服!」

水柏:「……」

他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女兒的那句:「您不瞭解我吧」,真真是戳到了他的心坎裡,戳到了他內心最軟弱的地方。自己對這孩子……還真是知之甚少。

眼見女兒輕描淡寫般說起,顯然已是習以為常,但他知道,這也正是女兒意難平之處。

是他過於草率了。

「抱歉,是父親以為你只擅小道,錯怪你了。今晚你請他們喝酒,父親掏錢。」水柏誠懇地道。

「爹,師父把愚山上所有的財產都給女兒了,女兒有錢。不過,看在您誠意滿滿的份上,女兒就代那些弟兄們謝過爹爹了。」

水銀說著,還露出一副很勉強才同意的樣子。然後……又被她爹給轟出來了。

水銀在延朝的時候,尤其是水風毅到了之後,她每晚就會把有用的小冊子和財產都收攏起來。也正因如此,當時先走一步的水風毅,就將那些給帶了回來。

在倆人見面的時候,水風毅就已原物奉還。所以現在的水銀,其實是真的還挺有錢的。

想到這個,水銀突然才意識到,愚山上師父留給自己的財物,是不是也應該有父親的一半?

算了,他不要,自己就當不知道。嘿嘿嘿。

而水銀高高興興地帶著兄弟們去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時候,水柏把那九個隊的人都給狠狠操練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