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宗政曉燕和司寇繼茹,都是千金貴體,就算她倆自己肯,她倆的家裡也是絕對不肯她們沾染這些「賤業」的。

思及此,水銀眨了眨長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玄色的騎裝,再換了語氣問道:「你們,問過家裡人了嗎?」

「不用問!」宇文明霞大大咧咧地擺擺手,「你也是武將世家出身,你和你父親之間的相處有多少,我們就只會更少,甚至少得可憐。他們在我們小的時候,沒有陪伴著我們,現在又憑什麼對我們的人生指手劃腳?」

「對,我爺爺那麼睿智的一個人,我旁敲側擊試探著問過他,說我想參加科考的時候,他都翻了臉。他只想給我找個好人家嫁了。」上官佳蘭難得的板起了一張小臉,有些生氣地道。

想到這事兒就鬱悶。她一直覺得她爺爺特別通情達理,特別能理解她的追求。誰知道,一提起來,她爺爺就只會訓她、只會說什麼嫁人、嫁人!

還說什麼等她嫁了人,看婆家允不允許再說。

憑什麼啊?!她的人生,難得有了自主的機會,她就不能好好地為了自己的興趣、為了自己想做的事去努力一把嗎?

婆家?婆家會允許才怪了。她爺爺根本就是在變著法兒地拒絕她。

「我大哥說隨我心意。」

司寇繼茹高興地回答。她們四個,現在也就她最自由了。她大哥也不拘著她,她去問的時候,她大哥也只說,如果是她自己本心裡願意的、感興趣的,就可以。

其實司寇繼茹是覺得,她大哥知道她想跟隨水銀姑娘學藝的時候,好像比她自己更高興似的。

哼!別以為她不知道大哥在想什麼。想利用自己接近水銀姑娘?門兒都沒有,她才不會幫忙!

水銀姑娘給了她們最單純的情誼,她們也只會回以最純真的。

「我爺爺說,國都沒了,愛咋咋滴去吧。」宗政曉燕說道。

說起這個,她的心裡還是有幾分難過的。

她爺爺對國朝非常的忠誠,這突然之間說沒了就沒了,就整天在演武場把自己練到脫力。

她看了也很心疼。但這阻止不了她追求自己人生的腳步,所以,她就逮了個爺爺脫力的時候,去問了。

果然,她爺爺想也沒想地就答應了。

聽到宗政曉燕提起「國都沒了」這句話,幾女的情緒也低落了下來。她們雖然沒有自己的家人對昭朝那麼忠心耿耿,可……誰又對家國會沒有概念呢?

水銀見狀,拉著她們坐回桌邊。抬手給她們都添上茶水後,再誠摯地開口道:「你們要是真願意做我的徒弟,我也不反對。

將我師傅的遺志發揚和傳承下去,也一直是我的心願。師傅他老人家,從來都不允許我敝帚自珍。

不過,你們也得給家裡交代好,至少也要交代好去向,不要讓他們擔心。另外,你們也必須要做好吃苦的準備。

關於這一點,你們跟過我,也清楚那些是很苦、很累、很髒的。但以前,你們只是圖個新鮮有趣,以後,真要跟了我,面對的就是長期的、枯燥的、煩悶的了。

無論是醫者、還是驗者,要學習的東西都很多。不,不是很多,而是非常多,所要涉及的東西也是方方面面都有。

十指不沾洋蔥水的你們,要仔仔細細地好好想清楚。確定自己能承受、也做好了足夠的思想準備之後,再來尋我。

記住,不要只圖一時的衝動。」

水銀說完,認真地看著她們。

見幾女挨個地、也認真地點了頭,她才微微彎了彎眉眼。

隨後,幾人就暫時放下了這個話題,聊起了別的。

次日,水銀與她們分別,踏上了回程。

沒有去溫理藥鋪。聽上官佳蘭說,藥鋪的藥材經營仍然在繼續,畫芳打理得很好。

除了畫芬外,也沒有少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