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悲涼末路(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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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前院書房的院門外,水銀就看到司寇繼昭正黑著一張臉站在屋子的門口。那渾身的氣壓低到能濃結成冰。不似平時那樣的壓迫感,而是透著股濃郁的似悲傷、似憤怒、似抗拒、又似茫然的感覺。還有一種危險感。
水銀也覺得有些悲傷和憤怒。慧帝這一招,真的太狠了。利用一個女人、一個做了母親的女人,就這樣輕輕鬆鬆、兵不血刃、從內部就將敵人給瓦解了。
這不僅是攻其身,還是在誅其心。
看到她過來,司寇繼昭才動了動眼皮,抬手示意她進屋,並沒有開口說話。
水銀對著這樣的司寇繼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便朝對方微微頷首,抬腳跨過了門檻。
司寇繼昭是精於辦案的老人了,這屋裡,也就是案發之地,保護得很好。
水銀進屋後大致掃了一圈,就在心裡暗暗點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司寇繼昭還顧著這些細節,其心性,不可謂不堅毅。
轉身朝著風毅直直伸出雙臂。
風毅放下手裡的東西,將她身上的大氅解掉,再開啟工具箱,拿出裡面的兩根長繩,將她的兩隻袖子繫上。
接下來的事,水銀就自己做了。
用帕子固定好頭髮,再從箱內拿出司寇繼昭曾經送給她的手套,戴好。示意風毅停在門口之後,自己則拎著工具箱走到了屍體旁邊。
先驗的是司寇承業的。
一個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征戰殺伐了半生的將軍,沒有死在戰場上馬革裹屍,也沒有與敵人酣戰而死,而是就這樣,莫名其妙、且毫無徵兆地死在了自己的家裡。還是被其視為家人的人給輕易地奪去了性命。
水銀注視著死者那圓睜、滲血的雙目,看著裡面透露出的滿滿的震驚和不可置信,心頭就再次湧起股悲涼的感覺。做為一個將軍,這樣的死法,真的是太憋屈、太憋屈了。
忽然就理解了師父曾經說過的一句話:生其位、謀其略,而能死其所,也是一種幸福。
但即便是她理解了,她也希望,自己的父親,能安詳地在百年之後平靜地離世……
水銀輕輕抬手,將司寇承業的雙目合上。心內嘆息一聲:有再多的不甘和委屈、有再多的輝煌和榮耀,都已經隨著生命的逝去,而逝去了。安息吧。
水銀微垂著頭,閉目三息,向這樣的一位戎馬將軍致敬。
無關立場。
三息後,水銀收起所有的情緒,開始驗屍。
俯身,開啟其口腔,聞了聞內裡的氣味,再觀察了一下血液的顏色,輕輕沾了點其口腔內的血漬,再聞了聞。
接著,用布帕吸乾淨對方口腔內的血漬,再湊近了細細觀察內部。
而後,提起其雙手,察看其指甲,發現了他手指上殘留的一些疑似點心的碎屑。
再將人從頭到腳、裸露在外的部分,細看了一遍。
死者是平臥位的,屍斑已出現在其枕部、頂部、及鎖骨上方,輕按之,色褪。抬指,即恢復。處於墜積期。
因其黑,屍斑顏色較暗淡。
最後,摸骨。
沒有發現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