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銀拿著那根桌腿站起身,對著自己比劃道:「從下至上,不會正好穿過他們的心臟。你們看,這兒,是心臟的位置。

這位母親抱著孩子,孩子的心臟也高於她的。兇手想要讓桌腿同時穿過他們的心臟,就必須比他們高才行,角度也選的很準,應該是習武之人。

而如果是平行的,也做不到這一點。且平行角度的話,會使不出這麼大的力氣。

也正因為被穿的是心臟,所以,母子二人都在極短的時間內身亡,死之前,應該還被推擠著,最後,才出現了側臥的姿勢。

而母親死死抱著孩子,一是不相信那人會殺他們,二就是想保護孩子。所以胳膊用力、十指用力,用力將孩子往自己的身上貼。可能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她都沒發現,孩子已經死了。」

上官佳蘭若有所思地接過話頭,說道:「母親抱著孩子正被人推擠,突然感覺劇痛,抬頭一看,是那人。驚恐地瞪大了雙眼,本能地抱緊孩子就想往後退,但接著就失去了知覺。是這樣吧?」

水銀頷首。

宇文明霞氣憤道:「究竟是誰這麼可惡?竟是比敵人還要兇狠,居然用這種方法殺了這對母子。這孩子還這麼小啊!」

說著,就揮舞著胳膊衝到她爺爺面前,一叉腰道:「爺爺,趕緊派人去抓,我要打死那個傢伙!」

這時,負責搜尋茶樓的刑獄司人員回來彙報。對著縣主回報的。「縣主,後院柴房的角落裡,發現了血跡。柴堆裡,也找到一根帶血的木棍,我們帶過來了,您看看。」說著,雙手遞上一根十公分左右粗細、一公尺左右長短的木棍。

水銀接過。看著木棍上靠近頂端部位的少量血跡,點頭後問道:「詢問有結果了嗎?」

「招了!」

有兩個刑獄司的人押著個高壯的廚子走了進來,聽到這話就興奮地喊了句,然後就把人押到了她面前。

一直站著當背景的司寇繼昭:「……」。

繼續當背景。

司寇繼茹卻蹦了過去,搓著手就嚷嚷:「快說快說,這傢伙怎麼殺人的?」

刑獄司二人中的一個,踹了一腳腰被壓得半彎的人,,厲聲喝道:「說!」

高壯廚子被踢跪下。一聽讓他說,趕緊開口了。

「小人叫王三,與那是這茶樓的廚子,就是他炒菜比我炒得好,工錢也拿得多。我不服氣,就到處找人學新的菜式,還花了不少錢。

可那壞了。我學回來一樣,他就悄悄地偷師。可就是這麼氣人啊,他偷去的都比我做得好。不只如此呢,他還會自己試著變花樣。

我就想著,也學他的新花樣,學了,就換個地方做事。可他……可他!」

廚子說到這兒,就努力抬頭,眼淚奪眶而出,嘶啞著嗓子低喊道:「可他還不想放我走!他就希望我能自掏錢袋出去學了回來讓他偷!為了不讓我走,他就偷偷把我的妹妹給哄騙了去給他做妾室,還簽了賣身契!

我去跟他商量,讓他把妹妹還回來。他起初說,只要我再去那最大的酒樓上等菜,就放人。

我只好砸鍋賣鐵,甚至連家產都賣了一半,才學了一道。我就去求他,可他怎麼都不肯鬆口。還打我的妹妹,打完讓帶了傷給我看!

我和妹妹自小就失去了雙親,我倆相依為命的長大。我一直以來那麼努力做什麼?就是想妹妹嫁個好人家,能享福。我都快三十歲的人了,也一直沒成家,就是希望妹妹過得好。

可是……

那傢伙真的不是人啊!我把家產全部變賣了,拼命討好別人,做牛做馬還上貢,可還是沒有學到的上等菜式。

我就回來求他。他不但不肯,還罵我,還說再有一個月學不到就把我妹妹打死。

我氣急了,就在那柴房,趁他得意洋洋要走的時候,打了他一棍。我真沒想打死他……

我就只打了那一棍啊,看到他倒地了,腦袋也出血了,我就把那棍子扔到柴堆裡,扒拉扒拉給蓋上,就跑了。

我真的沒想到他會死……我以為他只是被打暈了,等他醒了就會自己回去,我就待在屋裡,一直等著。等他來找我,想告訴他,我也是會打人的,逼他放了我妹妹。

可等來等去都沒等到人,我沒忍住,就回柴房去看,才發現……才發現他已經死了……

我就慌了,想自己去報官,可……後來就想把他悄悄地埋了,反正也沒人看到是我殺的他。

但那時候已經有雜役起來幹活了,我就只好把他塞到角落裡,用木柴把他蓋起來,想著晚上再把他給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