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剛剛才回來不久,還沒有好好休息,畫書也並不想這個時候來打擾,但那是定親王府的世子,他總得來請示一下。

“就說主子睡了。”畫芳一聽又是那個南宮宇,就在心裡大大地翻了個白眼。

三天來頭地就來問、或者就派人來問,他不嫌煩,自己還嫌煩。跟個狗皮膏藥似的,主子前腳才回來,他後腳就聞到味兒跑來找人了,準是那個守門的畫木嘴快了。

轉念又想到:別是主子心煩的就是這個人吧?

畫芳的心頭就是一凜。她得出面去將對方好好打發了。

“請他去正廳的茶間吧。”

水銀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她斂裙而起,抿了抿鬢髮後吩咐道。

從跟南宮宇的幾次接觸看來,對方對自己並沒有惡意。或者,當自己日後深陷囹圄之時,還得指望著對方搭救。

“主子……”畫芳聽到吩咐,有些憂心地回望。

水銀衝她微微笑了笑,點了點下頦。

畫芳長長嘆息,領命帶著畫書去樓下請人。

藥鋪的二樓,左邊,向著東面的是這間書房,中間,也就是一樓櫃檯的上方,有間正廳。也就是會客的地方。

會客廳裡,連套著一間茶室,整體佈置得很是雅緻、溫馨。

然而,卻極少會被用到。

水銀只在心神實在崩得太過緊張的時候,去那裡坐坐,放空整個人讓自己鬆懈一會兒。

也就一小會兒。她不會允許自己放鬆太久,怕再提不起那股心氣兒。

至於客人,從未有人能被邀請進去過。

“好舒適的會客廳。”南宮宇一被請進來,眼神打量到這間會客廳的佈置,嘴裡就脫口誇讚道。

水銀清淺地笑著,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閒適輕鬆,連帶著那一身清冷的氣質,彷彿都淡去了不少。

“見過宇世子。”她姿勢有些隨意地拱手。

“好了,別再這麼客氣了。”南宮宇看著這樣的楠嬰姑娘,心裡就不由十分歡喜。

自打跟蹤這姑娘的人傳回跟丟了的訊息,南宮宇這些日子就急得跟貓抓了似的,不停地放人四處追查,卻依舊杳無音訊。

那時候,他忽然就有些明悟。自己也許對這楠嬰姑娘,到底是有幾分不同的。

或許是認定對方將是自己的人?或許是被這姑娘在某一時刻觸動了心絃?或許是對方的笑容太過惹眼?還是因為她那與眾不同的膽大和冷靜?

南宮宇都想不起來了。他只知道,在這些日子裡,莫名的會有些想念。

或許,這也是他執著於要將對方收攏於自己麾下的原因吧?

如今再見,再次見到這姑娘閒散自在的一面,他清楚聽見自己猛烈心跳的這一刻,終於能將那些莫名,變成了肯定。

“請茶室坐吧,我為宇世子親自泡茶。”水銀說著,做出了個請的動作。

她面上帶著笑意,心內的警戒線卻瞬間拉到最高。

南宮宇在望向自己的時候,眼神異常的明亮,就像兩簇跳動著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