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24歲齡,身康體健。死時外表無傷痕、無異常,面目乾淨,被定為突發疾病致死。

這種看似一目瞭然的案子,卻引起了我的懷疑。

一個那麼年輕,且健康的男子,怎麼會突發疾病的?最可疑的就是面目乾淨,這個形容就是指死的時候很祥和。

我們都知道,因疾病暴亡的人,面容是不可能祥和的。下面的人驗不出表面的傷痕,我就想到了你的剖驗。

可沒有一個仵作願意剖屍,我一說,他們就嚇得逃跑。無奈之下,此案只得暫時擱置。”

說到這兒,他張了張嘴又閉上。差點沒忍住想說:我都等你好久了這樣的話。那可就太容易引起誤會了。

水銀聽完後,點頭。

“是有古怪,但是不是得剖驗還得兩說。案子發生之時,距離現在已有多久?”

自己離開了數月,不知道現在,那屍首什麼情況了。

“距今已有七個多月。每年年底,下面才會把案子卷宗遞上來。”

司寇繼昭的記憶力很好,尤其是令他起了疑的案子,內容都會記得非常清楚。

水銀上下搓著大拇指的外側,低眉思忖。

她不是在考慮案件,而是在想,定城有什麼自己需要打探的東西。

伏間的作用,一般只起在關鍵的時候。平時一些雞零狗碎的,諸如某官貪汙或者私養外室等資訊,就只是作為把柄,知道即可。

越少活動,留下的可疑痕跡越少。

有些伏間,埋伏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可能只會傳遞迴一個訊息。但就這一個訊息,能改變的東西就太多了。

她不能什麼都打聽,什麼都往自己這兒堆集,她是細作,不是情報組織。

“抱歉,我才從蘿城回來不久,那麼遠的路,暫時不想再走。天很冷了。”

去年這個時候,她坐在暖融融的閨房裡,將對父親的思念,一針針地縫進為他製作的衣襖內。

今年的這個時候,她卻坐在敵國的茶樓裡,一心只思考著,怎麼才能接近資訊中樞。

“蘿城?”

司寇繼昭微微吃了一驚。那是夠遠的。

“我有一好友,長得跟個謫仙似的,整天的彷彿不食人間煙火一般,極招女孩子喜歡。偏他之前一個也相不中,最近在蘿城迷上了個患有啞疾的姑娘,怎麼喊他,都不回來。”

歐陽仲錦總寫信給他,信中的內容,都是怎麼才能將那女子堂堂正正娶回家。

他就每每回之一個大寫的“嗤”字。覺得歐陽仲錦很是異想天開。

不就是一個喜歡的女子?不能為妻就做妾室嘛,只要能相守在一處,身份那些,又有什麼可挑剔的?

總比求而不得的這般煩惱要強吧?

現在的司寇繼昭是不會知道、更不會理解,那種捨不得心上之人受委屈,是種什麼樣的體驗的。

聽東方姑娘提起蘿城,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煩死人的歐陽仲錦。

一點兒也不乾脆,變得娘們兒嘰嘰的歐陽仲錦。

所以順口就說了出來。

水銀斂目,內裡的瞳孔卻驟然緊縮。

謫仙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