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歐陽仲錦又聽到街上議論什麼老瘋子、咬死全家之類的,看到被眾人押解的那名訛人老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現在他偶遇了這姑娘,沒忍住,就想調侃並警告一下。

不要讓她以為,自己所作之事,天衣無縫無人知曉。

可是沒想到,對方居然衝自己問的是這些?

他並不知道啊。

水銀見來警告自己的男子被自己問住後張口結舌,並無答覆,遂瞟了一眼圍觀上來的路人,再看著他說道:“你非醫者,於針灸之術毫無所通,便當街誣人清白,真是白長了副好相貌。”

言畢,拂袖而去。

本因女子容色絕軼、男子相貌、氣質絕塵,而圍觀上來的路人,聽了姑娘的話,頓時對著歐陽仲錦就發出一片噓聲,而後紛紛搖著頭散去。

氣成了個蛤蟆精的歐陽仲錦,極艱難地才唯持住了自己的謫仙範兒。

站在原地無數個深呼吸後,方才醒悟過來,自己只需拿住她用三針害人之說即可,幹嘛要去思考對方所說的那些取針之法的用途?

自己被她一步步語言、動作激怒,然後就被她帶到溝裡去了。

好狡詰的女子!!

竟令他堂堂歐陽仲錦,大失顏面於眾人之前!

可他再想找人時,人已不知去向。有心想向衙門告發,一是無憑無據,二是……

一想起她問完夥計之後瞥自己的眼神、以及問自己那句可記清楚了的語氣,他就沒法朝著衙門方向踏進一步。

這可真真是……

王八掉進了小水壺裡,伸也不是,縮也不是。

“呸呸呸!”

自己才不是王八!

歐陽仲錦氣哼哼地轉身,左右看了看,一時忘了自己該去哪兒。

算了,去書鋪,他要好好翻翻那女子所說的後三種取穴之法,究竟是何作用。

結果,跑了五家書鋪,翻遍了人家稀少的針灸學說之書後,他一口鮮血噴出。

那女子竟然全是在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完的水銀,已經坐著畫眉驅趕的馬車,出了蘿城。

瞧之前那男子的模樣,必是有家世、有身份背景之人。

自己雖然一時胡扯,拐帶了他的思維,但還是儘量不要再在這蘿城呆下去了,以免再次撞上。

再者,萬一那男人真去報官呢?

師父說過:做過的事,必定會留有痕跡。

雖然那老頭血管被堵、自行衝開之後,她自信無人可識破自己的伎倆,但其身上的針眼,卻是真實還在的。

就像那男子所說,只要懂得那種道理的人,就很難會不懷疑自己。

因此,她匆匆便出城離開了。

冬季白日時短,黃昏已不知不覺到來。

按照水銀知曉的路程,出了蘿城,穿過一片樹林,向右,最多一個時辰,便是定城。

今晚,可在那兒過夜。

可就在經過那片樹林之時,變故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