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總覺得,這對主僕的行為,有些古怪。

水銀若是知道司寇繼昭竟作如此想,必吐血三升。

她此時還在滿心感慨。

自己訓養的雕兒當真機警,記住了自己說過的,若她身旁有除畫眉外的其他人出現,必不可相認的話。

如此,才終助自己逃過一劫。

“小姐,那司寇繼昭跟上來了。”

刻意落後自己小姐一些的畫眉,聽到後面大明大方傳出來的聲音,躍至小姐身邊,壓低了聲音提醒道。

水銀立時鎖緊了眉頭。

這個司寇繼昭!

自己要不要一針將他放倒?再餵了這山裡的虎狼?

唸到意動,她減緩了腳下的步伐。

隨即又想到:不行的,從之前畫眉並未聽到其靠近,便可得知,那人的功夫一定是在畫眉之上。

就算自己出其不意,也極難成功。

況且,那人身居高位,出門進山,豈會又只有單身一人?自己不能魯莽!

想到這兒,水銀深吸氣,踉蹌了一下,再大喘了幾口,就勢挨著身旁一棵大樹坐下。揉著腿道:“畫眉,我跑不動了。咱們歇會兒吧?”

畫眉知機,立時蹲去她身邊,急急勸說道:

“小姐,您再堅持堅持吧?很快就要追上了,若那雕兒飛過疆界,咱們可就白跑這許多日了。”

水銀搖頭,一聲聲嘆氣。

“追不上便追不上了吧。野物有靈性,天地容納之。或許,那就不該是吾等之物。若其真飛過界土,那便算了。有緣欣賞如此之久,吾知足矣。”

“東方姑娘何必如此灰心喪氣?一對白雕兒而已,姑娘若喜歡,本官改日送於姑娘便是。”司寇繼昭說著,腳下已行至三尺之外頓住。

水銀聞言,心下忽有主意。

側頸,故嗔他一眼,鼻中輕哼一聲。

“別人送的,豈有意趣兒?我要自己捉,親手捉!”

“哈哈哈,好好好,依你便是。只是……本官看你,這般形狀,可還能行?要不,本官讓人制頂滑竿,抬你追逐?”

司寇繼昭被她那一眼嗔的,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她一直清清冷冷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竟也有如此這般小女兒之態。

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啊。

思及此,心中不由就對自己一曬,司寇繼昭啊,你竟不僅與一孩子鬥嘴、置氣,還居然懷疑起了這孩子?

這麼大點兒的,上無長、下無親的,才失去了父母至親、以及未婚夫婿不多久的孩子,你竟疑她是細作?.

哪國敢啟用這樣容色出眾、技冠群華、高高調調的細作啊?

司寇繼昭啊司寇繼昭,你越活越回去了啊。

這時,就見那姑娘起身,客客氣氣地向自己行了一禮道:

“司寇大人切莫如此客氣,民女不習慣。民女與司寇大人不過一面之識,萬不敢再勞動大人,大人請自回。”

司寇繼昭聞言,微微頷首。

“也罷,你二人且歇歇後慢行,本官這便迴轉。”

說完,他轉身向下走了幾步,再回身說道:“本官有一案想請神醫姑娘出手相助,姑娘若逐雕迴轉,可於此山下那一村中,來尋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