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醫生擔心他會做出什麼更為偏激的事情,提議讓程璟琛見見孩子。

他和夏眠的孩子,雖然是早產,但好在經過及時的救援,此時已經沒有大礙,醫生將寶寶的藍光箱推放在了程璟琛的身側。

試圖讓他看見孩子的時候,能有些許的生念。

只是程璟琛在看見孩子的時候,絲毫是無動於衷,他像是一個失去了魂魄的木偶一般,呆滯無神。

……

夏眠醒來的時候,臉上纏滿了紗布,她現在的神色和剛剛程璟琛的神色大致相同,目光呆滯空洞,毫無生息。

陳斯年在她的身旁一直悉心照料,看見她醒來的時候,心中一顫,卻還是帶著一貫的笑意,“現在覺得怎麼樣?”

夏眠的眼神投向他的時候,目光中帶著陌生,“你的耳朵怎麼了?”

陳斯年因為耳旁受了槍傷,所以現在已經被包紮上了厚厚的紗布,他以為夏眠思緒沒有問題,便面露幾分難堪,“在倉庫的時候……”

“倉庫?什麼倉庫?”夏眠忽而問著,她眨了眨眼,“我認識你,但……你叫什麼名字?”

陳斯年聽著她的話,心中頓時有些驚喜,他慌亂出聲,“陳……”他話說道這裡,忽而一轉,“時煜。”

他說的是自己從前的名字。

“哦……”夏眠的目光又轉向了房頂,“想不起來了,我是誰?”

陳斯年眸光微轉,“你……”他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麼身份去稱呼她,轉念一想,又繼續說著:“你是我的未婚妻,路琬。”

他給她賦予了一個,與從前毫無關係的名字。

夏眠沒有反應,只是呆滯的點了點頭沒有應聲,“好疼。”她說著,抬手就準備去撫摸臉部。

觸及的卻是厚厚的紗布,她怔住,“這是?”

陳斯年忙解釋,“你出了車禍,忘記了嗎?”

“哦……不記得了。”夏眠坦然出聲。

她只是覺得身旁的人自己很熟悉,所以在他說是自己未婚夫的時候,她也並不覺得意外。

陳斯年為了夏眠,甚至讓人給她偽造了一個新的身份,所有證件一應俱全,只為讓她相信當下。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夏眠會時常看著他的側臉緩緩出聲,“我是不是之前很愛你?”

“為什麼會這麼說?”陳斯年溫柔緩聲問著。

“因為我記得我很愛很愛過一個人,那種感情,是刻在骨頭裡的。”夏眠說話的時候,面帶柔情。

陳斯年看著她現在和從前不同的樣貌,會忽而出神。

他知道夏眠說的是誰,那人從來不是自己。

夏眠抗拒他的靠近和接觸,也會時常被噩夢驚醒,但陳斯年覺得,只要她人在身邊一切都好。

三年的時間,久到程璟琛帶著沉痛接受一切,久到夏眠完全的適應了自己新的身份。

陳斯年本以為這樣的生活永遠都不會變,卻沒想到,變故終究還是來了。

他貪戀的時光,轉瞬即逝。

那場事故之後,陳北彥被執行了死刑,林刊和他也一直被警方追逃。

陳斯年遣散了別墅中的所有人,親自照顧著夏眠的飲食起居,幫助她的身子逐漸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