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轟隆一聲,街道的中央給他雙腿踩出巨大坑洞,但在煙塵散去之前,李忘塵身影一閃,已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這誇張無比的破壞場面,驚得旁邊路人一個個都瞠目結舌,幾乎以為有神火霹靂降臨。

這一聲巨響同樣驚動了房間內的禽獸們,就在這一個停頓的時間,李忘塵已野蠻兇橫的闖了進去,沒有閒話功夫,也無需做任何招呼,一抬腳就踢中一個,砰一聲,那人在被踢中的剎那已是身死,但屍體上的力量仍在,如同破麻袋般撞在一旁的桌椅上,一路摧枯拉朽木屑紛飛,鮮血流了滿地。

他動作太快,就算有驚人舉動,他人還未反應過來,有一個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下意識大叫一聲,“哇——”

聲音尚未完全從喉嚨裡發出,只傳出半截,已給李忘塵如行雲流水般轉身的一肘硬生生抵住腰腹,打得吞了回去。而強勁的破壞力順便還將他整個人都給開膛破肚,掌勁從背部貫穿而出,炸在另一個人臉上,那人猝不及防,抬頭仰面,竟也給炸出個滿臉花紅,暈暈乎乎的倒地。

接下來李忘塵又用了兩招,解決其他人,他所用的實力絕不超過一成,總用時亦在一個呼吸之下。

而在外界的視角中,簡直是在那一聲驚天動地雷聲般的巨響後,房間裡闖入一道無法捉摸形容的風暴,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與動作將幾個活生生的生命打成肉醬。

等到風暴停下,才發現這不是仙佛給予的恩惠,而是個身材不高不大的青年。

“這……”

那孤兒寡母的前一刻還在恐懼萬分的伊伊呀呀,下一刻整個房間已變成了另一種令她們恐懼,但在恐懼之外又有種奇妙的安心感的血腥場景。幾個此前如虎狼般兇殘可怖的男人,現在或是站立或是倒下,刺鼻的鮮血氣味傳來,卻不會惹起母子的半點厭惡。

“恩公!”

好半會兒了那女人才反應過來,熱淚盈眶之餘,帶著小孩兒一同跪下磕頭。

……

李忘塵神情奇妙的回到了客棧,像是發現了一頭本來很威勐的獅子是雌貨,又或是一頭怒目金剛居然會撒嬌一般。

他動手快則快矣,但也不免手腳不乾不淨,還是沾染上了一些血腥味,一路上的普通人無法聯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卻總覺得這人不太好惹,下意識離他很遠。

等到上了二樓,到元十三限的房門前,李忘塵卻就站定不動,好像並無進去的意思,也好像根本不願離開。

適時,元十三限的聲音卻從裡面傳了出來,他不緊不慢,渾不在意的說,“你是想要問我為何提醒你嗎?你不用特別在意,我只不過是太閒了而已,而且這幾個男人在我看來,也實在太……”

李忘塵打斷了元十三限的話,他的臉上露出某種知情似的笑容,“不不不,我並不好奇這點,對你的行為我已有了某個答桉。我來這裡,只是告訴你另一件事情,那就是那孤兒寡母的故事,你可願意聽聽?”

元十三限沉默了一陣,“不願意。”

李忘塵點了點頭,“明白了,那我就說給你聽聽吧。”

元十三限怒道,“嘿,你……”

李忘塵彷佛是個聾子般繼續說道,他打斷了元十三限的話語,“那是一對孤兒寡母,母親的丈夫死去了,而那幾個男人之中,卻就有她丈夫的親弟弟。嘿嘿,真是駭人啊,原來她的丈夫新進去世不久,這親弟弟就帶著一夥人想要欺辱自己的嫂嫂。”

元十三限口中說著不願意聽,並對李忘塵的自作主張甚為不滿,已在心中發誓要在三十年後將李忘塵一招擊斃,卻還是忍不住罵道,“好一個不知所謂的東西。”

李忘塵卻又道,“但你可知道,這弟弟為何能這樣決絕?原來他平日裡就與狐朋狗友勾搭結交,而他的兄長卻是正直的差役,這小子本以為可仗著兄長的身份橫行鄉里,在朋友面前胡吹海吹,最終鬧到他兄長面前,卻給他兄長一頓好打,並在兄長面前失了面子,因此而恨上他的兄長。是以他兄長一去,便忍不住要對孤苦無依的嫂子下手。”

元十三限聽得生氣,但又忍不住納悶,“你跟我談這些幹嗎?”

李忘塵道,“我不做什麼,只是為了要告訴你,其實他兄長年輕時也並無如今的正直,甚至極為迷茫,只因曾有幸見過諸葛先生一面,習得武功,方有了後來的發展。可當諸葛先生一死,他也因這曾經見過的一面,而被臨安府的奸賊勢力盯上,就算是這小小城鎮的一介捕快,也絕不放過!”

這番話說出之後,房間裡好半會兒沒有回應,之後才有元十三限澹澹的聲音,“這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李忘塵道,“我沒說和你有什麼關係,只是告訴你而已——我只是覺得,你有權利也有義務知曉這一切而已。”

說完這番話,他轉身離開此處,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