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套對李忘塵沒用,李忘塵早已見過了比他更高更強的高手,這老東西再怎麼兇再怎麼狂,他也毫無畏懼笑道,“我沒有重複自己說過話的習慣,但我可明擺著告訴總堂主另一件事,那就是這一切的起始來自於我。我告訴了雷純她的身世,也是我將雷純收留在象鼻塔內,更是我讓她不要與你見面而由我代勞一切,你以後休想見到你的寶貝女兒,也再不能夠利用她去做任何事情。”

這話氣得雷損已說不出話來,只用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李忘塵,手上反反覆覆的握住不應魔刀而又將其鬆開,似乎心中正在經歷天人交戰。

要知道,李忘塵畢竟是蘇夢枕一方,他能來到這裡,代表著歐陽鋒已經被敗下,誠然這是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卻無法反駁的以事實擺在雷損面前。

既然如此,蘇夢枕的力量大增,自己將難以支援下去。

若非雷純一方面是他養育多年的女兒,確有一份深情,現在不告而別再不見面的絕情令他心中彷佛也缺了一塊,另一方面則有關七的長久謀劃也幾乎要毀於一旦,令他深恨無比,種種事情幾乎都是一個李忘塵惹出來的,雷損現在其實已要逃走。

另一旁的蘇夢枕明知這時候不該多嘴,但還是忍不住問道,“雷損不是純兒的親身父親?她還利用純兒?這到底是……”

李忘塵笑道,“這就得蘇樓主親自去問雷純姑娘了,而以上是雷純姑娘自己的事情,接下來則是我與兩位的事情。”

他站在原地,說到這裡的時候,滿臉笑容倏然一收,這樣的收起笑容,幾乎令蘇夢枕和雷損心頭同時一跳,他們兩人本來已經是臨安府的兩大巨頭,舉手投足都可令整個臨安府震盪不止,現在卻為了一個剛來臨安府數月的傢伙而心搖神動,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知不覺間,李忘塵已有了一種能掌控全域性的氣勢。

李忘塵正色道,“我想請兩位讓開自己的位置,讓我宋虛承擔臨安府的一切責任。”

“你說……什麼?”

“無稽之談!?”

蘇夢枕和雷損的反應不出李忘塵所料,於是他又換了個說法,“我要奪你們的權,但是我是為了做好事而奪,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利,你們今天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明白嗎?”

李忘塵發誓,他已經把自己最大的誠意用在了一句話的每一個字裡面,但面前兩個人不以為然冷笑連連的表情,仍給了他不言自明的回絕意思。

於是李忘塵嘆了口氣,“看來你們不明白。”

這確實是該明白的一件事情,李忘塵的話說得漂亮極了,但這是任何人都會說的漂亮話,反而無法證明任何事情——不,其實證明什麼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蘇夢枕和雷損絕不會放手。

世上有些人從一出生就是要在手中緊緊握住一些東西的,這東西或是權力,或是能力,或是一個女人的手,他們難以放開自己的手,更將所有勸自己放手的人視作敵人。

顯然,李忘塵成為了他們的敵人。

蘇夢枕道,“你是否昏了頭,這樣的心思藏在心底可以,在我們二人面前說出來就太過託大了。”

雷損則冷笑道,“他殺了歐陽鋒,志得意滿,又見我們苦戰,以為可以漁翁得利,臨安府常年來穩定的局勢在他和仇統一干人等的努力下一起攪成渾水,他當然就是個野心勃勃之輩。”

李忘塵已知道兩個人產生了誤會,他也不在意這樣的誤會,蔡京背後有人,有橋集團入場,若不能夠解決這明面上的兩股勢力,便無有把握與接下來的強敵爭鬥。

李忘塵道,“今天之內,我必須處理好你們兩位。”抬眼看了看後面的楊無邪、狄飛驚,歉意的笑了笑,“哦,還有你們兩人,加起來一共是四位。”

狄飛驚低著頭許久都不說話,只做個旁聽人員,現在卻問,“仇統呢?”

李忘塵道,“他在,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他隨時都在。”

楊無邪忽然深吸一口氣,忍不住追問道,“這不是可用道理揣測的一種關係,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的身份……我忽然想起了很早很早以前的一個猜測。”

李忘塵道,“哦?”

楊無邪道,“你們是同一人。”

狄飛驚緊接著道,“你就是仇統,仇統也就是宋虛,但無論是仇統還是宋虛,都是李忘塵——大明小李飛刀的侄子,快劍血玲瓏!”

楊無邪道,“你失蹤的時候,仇統便沒有了蹤跡,你出現之後,仇統立刻重出江湖。仇統曾經與段譽一起迎戰鳩摩智,但到了臨安府卻彷佛並無這一層關係,段譽與你這個仇統必殺之人卻成為了一夥兒,剛才我和狄飛驚且戰且談,我們同時注意到了仇統的個性有所變化,他變得沉默寡言,再無此前的狂放不羈,甚至是他的形貌……他彷佛並不是個真正的人,而是個虛幻的影子和傀儡。”

李忘塵越聽下來,眼睛越大,好半天了才感嘆道,“不愧是‘低首神龍’與‘童叟無欺’,蘇夢枕和雷損有你們兩人相助,難怪能夠成就這麼大的基業。”

楊無邪和狄飛驚驚訝萬分的對視一眼,李忘塵這番話幾乎等於是同意了兩人的猜想。

狄飛驚道,“但我們還是想不通為何能有兩個人同時出現。”

李忘塵笑道,“這點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就是可以。”

說完這番話,仇統從他身後一躍而出,宛若狂瀾風暴般的刀氣森嚴的呼嘯而出,“就好像我可以將你們四人擊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