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開戰在即(第2/2頁)
章節報錯
但這三十人好像自融入這個世界,便消去了某種聲勢,每個人感覺到某種前所未有的孤單,或是期待或是緊張,或是擔憂或是興奮,只因為接下來要迎戰的敵人。
諸葛正我是陷入了弱勢,但沒有人敢小看他。
這一戰的每一個參與者,一想到這個名字,只怕都很難不心蕩神搖。
自號“星宿老仙”的丁春秋在星宿海做足了老大,到了元十三限麾下也是很有派頭的一位,並不犯怵地主動提問,打破山中寂靜,“元老,接下來怎麼做?”
其實逍遙派和自在門一向頗有淵源,以“逍遙自在”並稱於世。
如果要問李忘塵為何如此,他一定會一本正經的說出這是姓溫的對姓金的致敬,旁人自然一頭霧水,這是隻有他知曉的笑話。
但在這個世界真實發生的事情是,韋青青青和逍遙子是好友,他們有同樣灑脫自在的心性,不是王重陽這一心修道般的正經真人,不是燕狂徒這心氣大無邊的狂人,他們遊戲人間,一個崇尚逍遙,另一個崇尚自在,玩笑般的創立下兩派,並延續至今。
兩位祖師爺交好,下面的弟子自然也或多或少有些交情。
元十三限是自在門二代弟子,與巫行雲、無崖子、李秋水三人相識,而丁春秋是逍遙派三代弟子中的翹楚,兩個人隔了一輩,所以稱呼元十三限為“元老”。
但考慮到丁春秋同時是星宿派的祖師,已脫離逍遙派,自立門戶,元十三限也頗給他面子,稱呼一聲“丁先生”。
他當然知道丁春秋暗算無崖子,不過他也不喜歡無崖子,因為無崖子令他想到了天衣居士,兩個人一般的琴棋書畫、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只是無崖子武功好一些。但後來好了,丁春秋的偷襲讓無崖子成了個斷腿殘廢,武功再無施展餘地,這就更像天衣居士了。
而像天衣居士,便是無崖子的罪。
——天衣居士一向和諸葛一個鼻子出氣,這次也想要幫諸葛,幸好給太師攔下。
無崖子既然這麼像天衣居士,那他就活該越慘越好,他越慘元十三限就越痛快。
同時他還佩服丁春秋,元十三限年輕時喜歡公平、尊嚴、信義,但他信奉這些大半輩子,一點功績沒有,只能看著自己的對手一步一步成為天下知明的諸葛神侯,臨到晚年才明白卑鄙的手段是這樣重要。
若他當年明白,蔡京早十年就能部屬手下查天王、凌落石、青梅竹、石幽冥、九幽神君、絕滅王與他一起對付諸葛,諸葛正我就算再有本事也得倒下。可惜這一個一個高手,都成為四大名捕揚名天下故事中的反派,要麼給剷除得差不多,要麼勢力獨立不願出手,現在元十三限想要後悔也沒轍。
於是到了近幾年,元十三限反而陷入另一個極端,悔恨自己沒能放下一切負擔,變成個卑鄙無恥的人,否則根本不用等到今天。
但丁春秋能做到,所以連元十三限也覺得,真是活該他成功。
如此一來,元十三限輩分比他高,武功更高,居然還對他很客氣,彷彿將其視作人生的老師一般,“丁先生,接下來咱們休息。”
一旁的裘千仞迷惑道,“休息?可咱們這一路並沒有多麼勞累啊。”
他是江湖上有幸加入到九陰五絕中的一員,可惜因心術不正而被王重陽踢出研討會,一直以來深以為恥。
他不敢冒犯王重陽的威嚴,承認了此事,但看著歐陽鋒這大名鼎鼎的西毒排列其中,打從心底也難以相信這什麼心術的說法,最終怨天怨地,只得把一切歸咎於王重陽的針對,或是自己武功不夠。
為此他攀權附勢,最終成為蔡京網羅的手下之一,並與大金國暗中有所來往。
元十三限撇了他一眼,臉上的刀疤似乎扭曲了一下,像是能飛出來,冷淡道,“體力未有勞損,但是精神上卻損耗許多。而且諸葛先一步到達,一定有所部屬,你沒有感覺到周圍傳來的殺機嗎?”
他對裘千仞的態度就沒有對丁春秋那麼友好了。
裘千仞呆了一呆,臉色一紅,卻只弱弱稱是。
他剛才是看元十三限對丁春秋的態度,以為對方禮賢下士,並不如傳聞般可怕,所以才大膽提問,可是沒想到遭至這般待遇,一時間只覺得大失顏面,周圍人都看著自己的笑話,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元十三限皺眉看他,更令他心驚膽戰。
他卻不知道,元十三限卻在想一件事情:如果是諸葛的話,就不會這樣令他的下屬不滿,我怎麼就這樣忍不住呢?難道我真的不如諸葛?
思量歸思量,元十三限並無收回話語的意思。
沒人會懷疑元十三限對諸葛正我的殺機,但是越到這樣的關頭,他反而越是冷靜,一邊派人安營紮寨,一邊令人去前方探測情報。
甜山的構造奇妙,三座山嶺好似三條筆直長路,出發於同一處而歸攏亦同一處,但彼此卻間隔千百丈距離,下方是深不可測的谷底,因而形成三道分割開來、難以干涉的戰場。
三座山嶺之間的天塹,若沒有元十三限和諸葛正我這般武功境地,實在不容跨越,而這將是諸葛正我反敗為勝的關鍵,但凡元十三限部署不合理,會浪費自己手中兵力,給予對方以小博大的可能,並失去本來的強勢低微。
但酸嶺、鹹湖兩處,卻成為三座山嶺中間的聯絡,若佔據這兩個地方,元十三限的部隊可立即轉移,將不會受限於諸葛正我到陷阱。
這顯然不只是武功的對決,更是兵法的對決。
元十三限大手一揮,令八大刀王首先出陣,此去不在殺敵,旨在摸清楚對面部屬,須得見人即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