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不停,回手一劍。

迎上她的是飛躍而起的天字第一號密探段天涯,他被逼退後再次藏劍於鞘,身子微屈,整個人宛若一張大弓,力量與心意都在腰腹間。

正是東瀛自古盛傳的“居合拔刀斬”。

大弓忽然拉響,段天涯腰間長劍一彈,無人觸碰已出鞘飛射,如長虹飛射。而他身隨劍來,五指追上劍柄,一握更增力道,一劍刺出,又帶了點微微的弧度,令人分不清楚是刺是劈。

只曉得威力極大,速度極快,猶如整個世界變作了黑白二色,天地一暮,有光劇閃,以尖銳刺人破開一切的威勢切開整個世界。

正是東瀛第一劍客“眠狂四郎”的絕世劍法:幻劍。

這一劍已然是極快,可是憐星迴手一劍,卻更快數分。

甚至不只是快而已,這一劍的角度、力度、速度均和幻劍不差分毫,乃是此前憐星以“移花接玉”移轉“太極劍法”時藉助的“幻劍”之力。

到現在,終於還給了段天涯!

幻劍與幻劍劍尖碰撞,段天涯立在了原地,如遭雷擊,凝固不動。

好半會兒才吐出一口鮮血,頹然倒地坐下。

“你也死了。”憐星居高臨下、神色平常地說,同時忽然將長劍丟入上空,轉身與飛竄而來的胡鐵花交手。

對方有什麼,她就用什麼。

兩人身影糾纏,模糊不清,在方寸間交手三招,胡鐵花被自己的一擊重手還回來擊中自己胸膛,倒飛而去昏迷不醒,憐星笑道,“只剩一個了。”

左冷禪怒喝一聲,每走一步都將周圍的空氣凍結成冰稜,一路走來攜風帶雨,在大地上踐出一道霜路。

“真氣啊……”

憐星以一種百無聊賴的口吻說,這樣的法有元靈,縱然威力不低,但當然不如太極劍法、幻劍還有蝴蝶穿花十二式有趣。

她甚至都沒有使用移花接玉,而是凌空朝著左冷禪比劃了五根纖細秀美的手指,然後輕輕一握。

左冷禪立刻感覺到一股徹骨透體的冷。

他這一生,從來只有自己讓別人感受到冰冷,而無自己感受的道理,但此時此刻,卻真真切切有了這一種荒謬的感受。

體內的“寒冰真氣”勃發而出,卻根本不存在這個對抗的說法,一經碰撞,立刻潰不成軍。

而明玉功真力乘勢一卷,自四周向內收攝,被明玉功奪去了“靈粹之一·溫度”的氣流,已徹徹底底包裹住了左冷禪。

方圓五六丈之間,彷彿一下子來到了凜冬時節、荒原大地,氣流水霧在轉瞬間化冰化雪,凝固成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左冷禪整個兒凍結當場。

只是一個動作,左冷禪連碰都沒有碰到憐星,便當場戰敗。

嘩嘩譁,這時候飛星傳恨才從半空落下,可見憐星逼退胡鐵花、凍結左冷禪的動作有多快。

憐星瞧也不瞧,信手一握,長劍在手。

“好了,到你們了。”

她笑嘻嘻的轉過身,目光掃過眾多小三合高手,“想必諸位剛才已看清楚了吧?對我的移花接玉,可有什麼破解的法門?”

俊朗不凡、氣度儒雅的卓非凡仍然按兵不動,只苦笑道,“若有法子,我們早就出手了。”

這群小三合高手,尚無一人出手。

這不是因為他們自重身份不願出手,九品高手們的奮力拼殺,本就是要給他們機會的。只是他們從頭到尾,都無一人能夠找到一絲一毫的機會。

憐星最多隻用了三分心力,在面對此前眾人的圍攻上,剩下大的七分心力,仍在以逸待勞,等待任何這群高手中任何一人殺向自己。

憐星點了點頭,“那看來你們是認輸了?”

卓非凡苦笑道,“我想就算我們上去,能撐得過幾招便也算了不起了……”

憐星低頭端詳手中的長劍,以無聊的口吻道,“哦,不打了麼?”

卓非凡卻肅然道,“打還是要打,但既然不是對手,憐星宮主又屢次留情,何不以一對一?其實在場諸位,武功雖遠不如憐星宮主,但本身並非以眾凌寡之人。”

憐星面露譏諷的笑容,“哼哼,你們不過是想要拖延時間罷了,何必說得這樣漂亮。”

剛裝完逼就被戳破心思,卓非凡面露尷尬神色,只好輕拂鬍鬚,裝作聽不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