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邊是沉墨的練劍的地方,不知不覺間長了許多雜草,幽幽搖綠,向著天空,有森然之意。

柳晚晴於此見到沉墨。

她心裡生出些許緊張,因為實在太過夢幻了。沉墨如今成為水月觀的觀主。

距離他重出江湖也不過三五年而已。

那年在江城的再會,她是決計想不到沉墨會有如今的成就。

說句當世無敵,也不算很狂妄。

縱使故人重逢,想到這些,她依舊如春天乍暖還寒的時候,有些期待,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緊張。

但柳晚晴很快拋開這些雜亂的情緒,心裡平靜起來。

沉墨打量了柳晚晴一會,“晚晴,看來這幾年來你經歷不少,有些道性了。”

柳晚晴:“可比起你還差得遠。”

沉墨含笑:“那是自然,有幾個人能和我相比?”

柳晚晴忍不住一笑,沉墨還是那個沉墨。

“那我現在一心修道還來得及嗎?”

沉墨:“有我在,那就不算晚。”

他這番話說得簡直理所當然。事實如此,難道當今世上還有比他更懂修道的?

張之淼或許武力勝過他,可是論對修行的理解,沉墨不會認為自己會輸給對方。

過去的經歷造就瞭如今的沉墨,而不是歲月。

修行如登山,不在於你走了多久,而在於你已經到達什麼地方。

柳晚晴很是激動,“沉墨,我能認識你,實在很幸運,可是今後我怎麼稱呼你呢?”

沉墨:“你當然是要拜我為師,你在水月觀有師父嗎?”

柳晚晴:“沒?我原來的師父已經過世。”

沉墨:“無妨,反正水月觀以後就是支脈。”

柳晚晴:“那我以後就叫你師父了?”

她心裡想著,可惜沉墨不喜歡她這一款,否則師徒戀豈不是很刺激?她資質悟性並不差,知曉修為越高,越是從心所欲,世俗的規矩本就是擺設,修行人可以隨意打破。

沉墨點頭,“那就拜本派祖師吧。”

柳晚晴茫然,“在哪?”

“是我。”

沉墨負手而立,與身後海潮,茫茫星空,彷佛渾然合一,天地一體。

“我還以為師父得了另外的奇遇,另有道統,沒想到你自己要開宗立派。”

沉墨微笑:“其實說開宗立派也不對,我是開此方天地修行一道,往後我也算是道祖,你便是開山大弟子。我門下還有兩個道童,一個是殺生道童,一個是驚蟄,你算是大師姐。不過你現在還遠遠不是他們對手。”

柳晚晴:“那我會努力修煉。”

沉墨屈指一彈,一道流光進入柳晚晴眉心,裡面有水月觀原本的功法和人皮古經的內容,兩者可以結合。

“等你煉神之後,就替我接任水月觀觀主之位。”

“好。”她當然沒有客氣,反正都是抱大腿,聽師父安排就好了。

柳晚晴和沉墨定下師徒名分,她自己也從此釋然,有了名分就好。其實她經營江城,雖然有權力的快感,可是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