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黑狐王既然如此忌憚沈墨,未嘗不是他將來脫劫的契機。

鳩摩羅什念頭一閃而過,也不知黑狐王察覺沒有,他心裡回應,“只要前輩助我修行,小僧自當竭盡全力幫助前輩。”

“你修行到元胎,對我也大有好處,我不會藏私的。那魔胎能到手最好,不能到手,也不必強求。”

一人一狐,各懷異心,卻又不得不合作,同時展開一場漫長地角力。

孟婆和沈墨對峙時,黑狐王離去。

孟婆自然發現,她心知黑狐王狡詐,不知這邪魔葫蘆裡賣什麼藥,會不會殺回馬槍。

相比她的顧慮良多,沈墨的心意十分簡單明瞭,那就是壞幽冥教的好事。

壞事遠比成事容易,哪怕孟婆修為高於沈墨,此刻也有些無計可施。

若是隻有沈墨,她也不不懼。

黑狐王轉明為暗,趙普法敵我難分,實在令她頭疼。

早知道這事如此艱難,她還不如不來。

該死的判官,給她出了好大的難題。

孟婆不願被動下去,向趙普法道:“趙教主,我知道你師弟和沈墨乃是至交,不知道你究竟站哪一邊?”

趙普法笑了笑,“沈兄,我實在不願與你為敵。”

沈墨點點頭,“趙教主我不為難你,你只需要袖手旁觀即可。”

幾次見面下來,沈墨知曉趙普法實是申公豹一類的人物,絕不會輕易得罪人。

因此沈墨並不指望趙普法幫他對付孟婆。

他卻不知道,趙普法本來和幽冥教的判官有密約,只是忌憚他手中的柴刀,才沒有徹底倒向幽冥教。

何況趙普法何等聰明,見黑狐王溜走,便知多半和柴刀有關係,他對柴刀的忌憚自是又多了幾分。

“多謝沈兄諒解。”

趙普法又向孟婆道:“我和貴教本來是守望相助,只是在下不得不顧念同門之情,看在我師弟和沈兄的情義上,今日之事,在下只好兩不相幫。”

“好,我也原是這個意思。”

孟婆便對沈墨道:“沈墨,咱們的恩怨未必大過天去,今夜我再接你三刀,事後,無論結果如何,你和本教的恩恩怨怨,從此以後,一筆勾銷如何?”

“你之所以願意跟我和解,無非是因為沒有拿下我的把握。如果將來你實力遠勝過我,這話還能作數?所以什麼恩怨勾銷的說法,沈某是一概不信的。江湖人安身立命,靠得不是承諾,而是手中的刀劍。所以今夜,要麼幽冥教成事,要麼壞事,如此而已。”

孟婆即使說話算數,可沈墨壞過判官的大事,等判官傷愈之後,絕不會善罷甘休。

何況以鬥爭求和平,和平存。

以和平求和平,則和平不可得也。

他對幽冥教的行事作風很瞭解,以其一貫的霸道,真要是得了魔胎實力大增,沈墨絕過不上安生日子。

如若現在壞對方大事,將對方打疼,反而能令幽冥教愈發忌憚。

他也不怕幽冥教找他身邊的人報復,因為相比沈墨,幽冥教才是家大業大的一方。

對於幽冥教而言,情願沈墨有諸多產業,將來才會令沈墨有所顧忌,不會無法無天。

即使沈墨判斷錯誤也不打緊。

自踏上求長生這條路,他便做好了孤家寡人的準備。

沒有這份決絕果然,他也不能向死而生,邁入煉神。

他師父長青子說他是混世魔王,其實還說過另外一句,

“沈墨的心是鐵石做的,不可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