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靈觀為沈墨護法,想助他逃走,正合了韋陀捨身護法之意。他過往聯絡過千次萬次韋陀掌,卻都不及這一次符合韋陀掌的真意。

一掌之下,護法之意盡顯。

面對這力量雄渾浩大的一掌,武湟沒有選擇硬接,而是身子一斜,居然從韋陀掌的雄奇掌罡下開啟一個豁口,順著這個豁口,武湟一指點出,正中靈觀的肩井穴。

原來靈觀這一掌雖然將韋陀掌的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可是到底他境界不夠,掌力催發時,無法做到渾融一體,不露破綻。

若是對付一般的煉神還好,可是落在武湟這等人物眼中,自然對其破綻洞若觀火,以一招洞悉天地玄機的步伐破開靈觀的韋陀掌籠罩,並以一指點中對方的肩井穴。

無形的漣漪散開,北斗封神再度封禁靈觀的氣血。

只是這無意間,卻又讓靈觀紅蓮斷滅大法戛然而止,保住了他半條性命。

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不過是電光石火間。

武湟再度控制住局面。

而沈墨也沒有趁機逃走,柴刀已經注滿真炁,青紅電芒閃爍,刀鋒遙遙指向武湟的心口。

武湟終於知曉沈墨不走的原因,對方居然在他對付靈觀的剎那,佔據了這片山勢,取得地利。以武湟如今強弩之末的情況,難以再如對付戒晦那樣,施展天人合一的境界,駕馭這片天地的大勢。

沈墨正是看出這一點,毫不遲疑駕馭周圍萬物之勢,同時醞釀阿鼻道三刀的刀意。

武湟神情深沉起來,在他一生之中,除卻太和道人那一次,旁人對他自是避之則吉,眼前的年輕人居然敢直面於他,實在出乎他意料,但武湟又不得不承認對方身負驚人藝業,他淡淡開口:“小子,報上名來。”

在他話未說完的時候,武湟已經振衣而起,拍出一掌。原來他要趁沈墨回應的時候,在其刀勢含而未發時,先發制人。

可是沈墨未曾如他所願回答他的發問,而是劈出一刀。雷光閃爍,森然的刀意爆發,天地間好似被一座刀山佔據,血腥恐怖的氣息瀰漫四周。

然而潮水陰影瀰漫刀山,生出萬千變化。沈墨的阿鼻道三刀乃是破除一切阻攔的至邪之刀,可是當刀勢和武湟的潮水陰影接觸時,方才體會到武湟真正的可怕之處。

武湟的掌勢飽含了江河生生不息的變化,無窮無盡,無始無終,短短的接觸,讓沈墨實是獲益匪淺。

天子望氣術、道心明鏡,瘋狂吸收來自對方掌勢的玄妙。

起初掌勢和刀勢接觸時,尚能佔據上風,很快刀勢就摸到掌勢的玄妙,生出相應的剋制之法。

武湟何等人物,如何覺察不出這一點異常。

可惜他已經是強弩之末,否則當以力破巧,絲毫不給沈墨拉鋸戰的機會。

武湟知曉再消耗下去,他勢必露出虛弱的底子來。他一掌不計損傷地抓向柴刀,另一掌朝沈墨的胸口拍去。

這是近乎同歸於盡的無賴打法。

沈墨縱使知曉柴刀能傷到武湟,卻也不願意生生挨這一掌,與武湟同歸於盡,他只好收刀。

就這一收,武湟便如脫籠之鳥,擺脫阿鼻道三刀的刀勢籠罩,他短暫接觸之下,已經判斷出在如今的狀態下,他沒有戰勝對方的把握。

可是武湟剛退出刀勢籠罩,沈墨卻再度劈出一刀。

原來沈墨剛才收刀沒有收實,而是見機行事,天子望氣術能知風起於青萍之末,見武湟稍有動作,沈墨立時就如影隨形地劈出一刀。

這一刀來得倉促,卻也飽含真炁,劃破武湟的衣角。

武湟驚怒一聲,“原來是它,等我恢復功力,定要殺死你,取回我魔界的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