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身上闡發出一絲陰森邪惡的魔意,極為弱小。但是魔意一出現,非想聖僧居然禪心出現一絲不該有的鬆動。

極其輕微。

甚至一般的煉神都無法察覺。

連非想自己都差點忽略過去,可是沈墨卻能把握住。

而這一絲魔意正是來自沈墨和黑狐王的羈絆。

魔意有黑狐王的氣息。

千年前非想聖僧和黑狐王大戰,四大聖僧聯手才將其封印,非想不能不銘記此事。

此刻,沈墨憑藉他和黑狐王的羈絆,讓非想聖僧禪心出現一絲難以覺察的鬆動,便給了沈墨可趁之機。

這正是天子望氣術極高妙的應用。

如果對手沒有破綻,那就因情造勢,於本不可有中,製造出破綻來。當然,沈墨只是稍稍觸及到皮毛,尚未做到“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卻也足夠了。

黑狐王的魔意起到關鍵作用。

其實在沈墨這樣的人眼裡,哪怕是一張廁紙都有它的作用,正因如此,他才能在臨敵之際,想到用有黑狐王氣息的魔意來影響非想。

他承認有賭的成分,但是他賭對了。

非想的禪心生出一絲難以覺察的漣漪,可在沈墨的攻勢下,這一絲漣漪很快擴大,變為驚濤駭浪。

沈墨抓住這一點破綻,就要往死裡下手,根本不給非想聖僧任何調整的機會。

轟!

聲聲刀光,猶如綿延不絕的悶雷。

沈墨的身影和非想錯身而過。

一眾高手癱軟倒地,他們被吸走不少精血,再難以反抗,好在寒冰流火也開始平息。

同時沈墨和非想最後交手的勁氣極致內斂,沒有逸散,要將威能盡數招呼在對方身上,不肯有半分浪費。

才讓這些人暫時逃過一死。

可也只是暫時。

但能活著,哪怕只是一個呼吸的安寧,也讓人覺得美好。

沈墨緩緩收刀。

非想凝立不動,好一會才極為緩慢地轉身,他沒有吐血,胸口有一道刀傷,卻沒有鮮血可流。

因為他自身的精血和其他人的精血,都已經在極致的爆發中燃燒殆盡,一點不剩。

他的身體,其實已經成了一個空殼。

非想終於轉過身來,朝向沈墨。

同時沈墨也轉身看向他。

非想輕輕開口,“總算解脫了,但他們還會不斷有人回來,或許會與你並肩作戰,也或許會與你為敵。你……要……小……心……”

這是非想留下的話語。

殺生非我意,願解世間憂!

沈墨心中咀嚼非想的話語,心中好似也能感受到,天地間正有難以言喻的恐怖大劫以極為緩慢卻堅定不移的態勢降臨。

但那是以後的事,自然有以後的人管。

他活在當下,且目標清晰。

沈墨看向火池,紅姑臉色再無任何紅潤,卻用欣喜的語氣對沈墨說道:

“天罪成了。”

她懷抱天罪,小心翼翼,如對待剛出生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