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五年,十年,五十年,百年,千年,兩千年……

這個世界全人類的謾罵不絕於耳從來沒有停下過,直至現在也一樣,青年沒有反駁過也沒有機會去反駁。

就只是默默地接受被強行賦予自己的身份與責任,自己的名字是安哥拉曼紐,自己是此世之罪惡。無論時代怎麼更迭,無論時間如何流逝,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無論怎樣的時代,人類的罪惡都會被強加己身,無法解脫亦無法反抗,靈魂、精神永遠無法安眠,這就是被稱作安哥拉曼紐的青年的宿命。

待綱手醒來時便突然發覺自己的眼角竟然不知不覺溼潤了,這個夢是那麼的真實,就連那個青年的身影也跟自己剛剛遇到的那個男人那麼相像。

如果就是他的話,那麼他現在也在時時刻刻地接受人類的怨恨吧?耳旁也依舊縈繞著人類那沒有絲毫停歇的埋怨與憎惡吧?

綱手這般想著,緊接著才注意到了不對勁,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自己又究竟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那個時候,自己明明……

「我喜歡的東西有錢、女人、好吃的、好玩兒的以及……殺人。」

想到這句話,綱手就有些不寒而慄,因為從那個稀鬆平常的態度上來看,對方並沒有說謊!

如果他自己就是他講的故事中的主人公的話,那麼接受了人類所有憎恨的他也理所當然地憎恨著全人類。

「不過可能做不到呢,畢竟就連我自己也做不到這種事情。」

慎二那時候的話突然出現在腦海裡,不知怎的綱手突然覺得有些這句話裡充滿了苦澀的意味,如果是真的話,確實無法解脫,只要有人類存在那麼他就無法解脫。

人類的慾望是無休止的,就像這個忍界沒有休止的戰爭一樣,想要解脫,就只有殺掉這個世界的所有人!

看了一眼窗外,察覺黎明以至的綱手覺得也是時候起床了,甩了甩腦袋不再想剛剛的那個過分真實的夢,起身走出了房間來到了二樓走廊。

“啊…”綱手剛剛開口,卻突然又想到自己連對方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什麼。

……

當綱手來到一樓大廳時,看到的便是門外地上那數不清的殘肢斷臂以及匯聚成河流的鮮紅血液,還有……像是在欣賞鬧劇一樣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面前過分殘酷景色的慎二。

在聽到身後傳來的撲通一聲後,慎二也是十分適時地開口:“看來,你是欣賞不來這種不分季節隨時都可以盛開的花朵呢。”

話音落下,慎二回過頭看了一眼雙手緊握胸前的項鍊,癱在地上身體止不住發抖瞪大了眼睛瞳孔也跟著顫動的綱手。

沒有再理會已經陷入某種狀態不能自拔的綱手,慎二緩步地走進了那片盛開的鮮紅花田。

除了錢以外,卷軸,武器,這些東西都是這個世界值錢的玩意兒必須全部收起來。

當然,還有人頭。

翻開一本從旅館的前任擁有者那裡搜到的地下賞金手冊,慎二也是一具具屍體比照了起來,不過有些遺憾的是,並沒有任何一個是在手冊上的。

……

簡單收拾掉屍體之後,慎二依舊沒有理會還在顫抖著的綱手,自顧自地掏出一把苦無開始在旅館的房門上刻字。

「主人不在,借宿請自便。」

「謹記!走時請打掃乾淨!」

「若是不小心損壞公物,照價賠償將賠償金放進收銀臺即可。」

「故意損壞店內物件且不賠償者、住宿過後直接離開沒有打掃者、偷東西者、在店內發生衝突者,店家將追殺你至天涯海角!後果自負!不接受任何遲來的道歉!」

「傢俱公物價格表:……」

就在慎二寫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綱手也漸漸地恢復了狀態,身體的顫抖停止,整個人也重新冷靜了下來。

“你到底是誰?”

“什麼?你問的是名字嗎?”慎二一邊欣賞著自己寫下的字一邊頭也不回地問,“真是抱歉呢,我並沒有那種東西哦。”

“是沒有…還是被這個世界奪走了?”

聞聲,慎二莫名地眨了下眼睛,隨即回過頭來釣著嘴角露出幾分的不可思議。

“你就是那個故事中的此世之惡安哥拉曼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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