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拉不下面子就這樣走人,便再次蹲下身使勁兒掰謝翎天手裡拽著的珠子。

以他在聖離宗修煉所見所聞,多少也意識到這不是一顆普通的珠子,甚至有可能價值不菲,說不定能換取不錯的丹藥!

“鬆手,讓我看看這是什麼珠子!”

謝翎天此時感覺身體有些麻木,但反而讓他好受一些。

“鬆手!”

唐浩終於是掰開了謝翎天手掌,卻發現珠子不見了!

突然,謝翎天轉過身,鼓起的嘴巴似乎正嘲笑著唐浩,一骨碌,謝翎天毅然決然地把珠子吞下肚子!

“我說過,是我的東西,誰也別想搶走!”

唐浩愣住了,本來只想替唐鍾出出氣,竟然碰到這麼硬的茬子。

“你給我吐出來,吐出來!”唐浩一腳一腳踢向蜷縮著的謝翎天。

“哥,哥,別打了!我們趕緊走吧,我不要蛋了!”唐鍾在斷橋上見狀,已經急得快要哭出聲了,他是真沒想到自己的堂哥會那麼狠。

天空不知何時忽然變得有些陰沉,似乎要下雨的樣子。這天氣一暗下來,後山廢墟便莫名地有種蕭條淒涼之意,讓人不禁起雞皮疙瘩。

唐浩一直貓著腰不太好受,加上唐鐘的呼喊,心想算了吧,說不定只是普通的珠子罷了,自己又何必在意。

正當唐浩拿起老鷹蛋要走的時候,看到蜷縮著的謝翎天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的起伏都沒有了!

“喂,小子,喂!”唐浩用腳尖推推謝翎天后背,但他只是順勢搖動,並沒有其他動作。

唐浩此時只感覺喉嚨發乾,身出熱汗,心裡有些恐懼,他雖然進入聖離宗將近兩年,但作為外門弟子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料理宗門雜事,修煉的時間和條件少之又少。

再加上他修煉資質一般,能夠得到試煉的機會都沒有,至今連只野獸都還沒殺過,更何況人了。

“喂,翎……翎天,你別嚇我啊。”唐浩也只是12歲的少年,再怎麼說他們也是一個村子的人,並沒有深仇大恨,現在這個情況讓他開始有些慌了。

唐浩放下手中的剔鷹蛋,猶豫著湊近謝翎天檢視情況,當他與謝翎天還有半米距離時,突然自謝翎天吹來一陣帶著墨色的冷風,一下將唐浩給吹倒,泥土塵埃一併捲入妖風中從洞內席捲而出。

“什麼情況?”唐浩只感覺自身靈力受阻,竟無法運轉靈力護體,“邪門!”

蜷縮著的謝翎天突然間身軀挺直,雙手上舉,雙腳腳跟往內側勾,像是中了邪術一般竟離地而起,懸浮在半空,這給唐浩嚇得腿腳發軟!

“難道是那顆珠子有毒!”唐浩立即意識到這一點,他此刻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平日秋老虎的風悶熱至極,但這洞內吹出那股陰風后,卻如同冰窟一般寒冷徹骨,並且還透著一股讓人難受的邪氣。

謝翎天再次有所動作,他的身體鬆軟下來並連續吐了數口黑血,一灘灘的染黑了周身以及身下的黃土,散發著一陣陣令人作嘔的氣味。

“啊…啊!”唐浩這下是徹底嚇著了,也不知哪裡來的氣力,一骨碌爬出洞口爬上橋面,飛也似的跑走,完全無視身後追趕的唐鍾。

“完了,完了,堂哥,堂哥你等等我!”

謝翎天的父親蹲坐在木屋前喝著濁酒,眼看昏黃落日西下,天色已晚,卻還未見謝翎天回家,心裡的擔心又變重了些。

他終於是坐不住了,剛想起身去找謝翎天,遠遠的,看見一人提著油燈朝他走來,近看竟是杜爾他爹。

“謝兄,你這是要準備出去找翎天嗎?”

“正是,杜兄何以知曉?”他有些詫異,但隨即便想明白了,“是不是杜爾他也跟我們翎天出去玩都還沒回家?”

“杜爾被他娘管得死死的。你也知道,郭大爺這事挺邪乎,我聽杜老說啊,好像是哪個名門貴族的被追殺呢,追到咱們這了,晚上可不太安全。”

“嗯,翎天他從不會天黑之前不回家,我心裡也是有些擔心。”謝翎天父親點起油燈,背上獵刀。

“孩子他娘逼問了許久才知道他們有個小基地,就在後山廢墟斷橋旁有個小洞穴,你就去那找找吧。”

“多謝杜兄!”謝翎天父親聽到‘後山’一愣,神情有些凝重,隨即開口道謝便匆匆趕去。

月黑風高夜,杜唐村後山廢墟斷橋邊上,一股濃重似實質的黑氣從橋底緩緩上升,奇異的是這股黑氣久久未散,一直漂浮在斷橋周圍;在月光下遠遠看去,那一片更多出了深淵般的黑暗,一切萬籟寂靜。

一陣短厲的風聲而過,斷橋遠處半空中忽現一神秘人物,此人名為舍空,黑袍加身,寬大的身軀以及瘦小的四肢和腦袋讓這一切顯得極為不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