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秋雨,數騎黑馬穿過杜唐村,濺起的泥水驚擾到半夢半醒的守村人。

倚靠在村邊涼亭的守村人脖子忽現血絲,拖拉的眼皮只動了動便死沉地閉上,像是突然醉倒了般不省人事;亭子中央石桌上的酒樽碎落聲打破了寂靜的夜。

白靈紀28年 秋分 祭月

一群衙門侍衛在快接近午時才姍姍而來,自阿桑嬸清晨出門報案已過去了4個多時辰。

“籲~~籲~~~吁吁吁吁”

“讓開!讓開!誰報的案,死的人在哪?”大約七八個穿著黑紅相間服飾的侍衛下了馬,名叫嵩威的瘦小中年人指著杜唐村的一干村民嚷嚷道。

“大人,大人,是我報的案。我們村的郭老頭昨天守夜的時候死了,哎喲……”阿桑嬸從人群中走出,沒說完便被嵩威打斷了話語。

“屍體呢!都給我讓開!”嵩威推開阿桑嬸後大步走到人群當中,眾人見狀紛紛讓出一條路,“誰讓你們往屍體蓋上白布的!誰幹的,你們知不知道破壞現場是要當罪!”

村民本就怕官,這一下眾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數步。

這時一位約莫十歲大的小男孩從人群后方擠出來,挺著胸膛大聲說道:“是我蓋的!郭爺爺平時對我們最好了,我不忍心看他這樣。”

“你這小兔崽子……”嵩威指著男孩便要開罵。

“行了,嵩威。”一位留著絡腮鬍約摸三十歲上下的精幹侍衛男子眉頭緊皺,似有不悅,此人腰間佩帶著衙門令牌,上面寫著‘侍衛長’。

侍衛長林澤蹲下掀開白布,左手手指尖輕輕抬起郭老頭的下巴,露出脖子上一道有些寬度的深痕,正是這道刀痕要了郭老頭的命。

‘扁平略大,傷痕較深,明顯是刀氣所傷,但用刀之人刀術不甚精巧,又或許只是誤傷……’林澤喃喃自語,再觀察了半晌,隨即重新把白布蓋上,站起身來。

在林澤若有所思時,一名拄著褐色木頭柺杖的老頭走上前來,正是杜唐村的杜里長。

“大人息怒,我是杜唐村的里長,是我讓翎天他把白布給蓋上的。郭老生前仁心宅厚,我們看著於心不忍啊。”杜里長把名叫謝翎天的小男孩拉到身後護著。

“無妨。郭老的死估計是被刀氣所致,我來時發現路邊、草地、叢林裡都有馬跡和刀痕,想必是一幫人馬追殺,路過此地誤傷了郭老,昨晚你們可有看到其他人?”

眾人搖頭,杜里長握住林澤雙手,悲痛不已:“林大人,您一定要幫郭老找到兇手啊。”

“我們會盡力的,請各位放心。”

“那就有勞林大人費心了。”杜里長拱手一拜,眾人也都隨之一拜。

“郭老就麻煩您處理後事了。”林澤托起杜老,微微一道後便帶著一眾人馬尋覓著昨晚的痕跡而去,眾人看著官兵走開也隨之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