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唇角刻薄,眼神銳利,難掩憤懣,法令紋也緊緊皺在了一起。

可是即便如此,也無法掩蓋女人年輕時候的風華絕代,毫無疑問,她也是那個年代鋒銳又美麗的玫瑰。

也是在姜行舟童年裡烙上斑駁痕跡的施暴者。

不過,現在開始,施暴者已經變成了拔了牙的老虎。

看到面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姜行舟的心情驀然平靜了下來。

他後退半步,微微偏首,對著身後一隅道:「太太累了,送回房間休息吧。」

陳瀾庭面無表情從黑暗裡踱步而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姜太太身邊。

他扶著女人右手肘,愚忠地垂下首,姜太太想抽手,卻牢牢被桎梏陳瀾庭的手心裡。

他語氣謙卑:「回去吧,太太。」

姜太太環視一圈,空曠無人,她又看向姜行舟。

哪還有不明白的。

豔紅唇瓣一聲冷笑:「長大的狼崽子也會咬人了。」

姜行舟:「總該有點長進了,母親。」

姜太太:「——也是,白眼狼總要學會怎麼囚禁母親了,對嗎?」滿是憤懣怨懟。

他收了唇邊極淺笑意,側首看向她,目光極冷。

姜行舟遊刃有餘踏前一步,雙手插著口袋,矜貴薄情的薄唇揚開一點笑。

聲音壓得極低,只在姜太太耳邊吐露:「怎麼會,這不是跟你小時候教育我一樣嗎?」

紅腫面頰在姜太太的目光裡暴露。

手心隱隱發燙,間接的,提醒了她剛剛扇了姜行舟一巴掌。

也在提醒著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不受自己的擺佈。甚至,已經成為了姜家合格的掌權人。

姜行舟高臨下的俯瞰著眼前這個女人。

姜太太氣短:「長輩教訓晚輩,這是天經地義。」

他笑得溫潤,「也是。」

姜行舟伸手,替著姜太太將項鍊擺正,擦去鬢髮間的汗漬。

冰冷手溫猶如一條蛇滑過姜太太的皮肉,她下意識打了一個寒顫。

「爺爺不是說過了,讓你不要插手我的事情。」男人的呢喃沉沉,似惡魔的低語。

在外人的面前,他依舊是恭敬的好後輩,疼愛母親的兒子。

他能怎麼樣呢?

只不過是複製女人的手端,讓她也嘗一嘗被關起來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