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子的關切,差點沒讓溫琅圓過去。

最後隨便扯了女孩子常有的那幾件事,才糊弄了過去。

當她重新回到那片狹仄擁擠的洗手間,聞熹的臉色比她剛走時還要可怖不少,她沿著朝下看——男人系在褲頭的上衣是亂的,甚至被蹭開了釦子。

就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可見人的事情。

溫琅狐疑了一陣,仔仔細細瞧了眼周初的嘴唇,不紅,也不腫。她排除了心頭的那個猜想,神色自然的朝著周初遞去了小包。

鐵釦微擰,滑開。

周初感激地朝溫琅笑了笑,熟稔從內掏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盒,剝開塑膠扣,拿出了一個藥片,幹吞下去。.ν.

其實,她已經很久沒有犯過胃病了。

不如說,自從被接回周家後,就沒有再過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也就再也沒有犯過。今天偶然來的兇猛,大約是,她最近的作息不太規律。

「謝謝。」藥片吞進了腹部,她自然而然挽起溫琅的手,道:「我們走吧。」

溫琅扭頭看了眼聞熹,轉身想要詢問,卻被周初的大力一路牽帶了出去。

她回頭一看,聞熹還立在身後,像是在發呆。

溫琅頓了頓,「我剛剛不在,是不是發生什麼了?」

周初像是扳回了一成,笑意淺淺地搖了搖頭。

「只是某人喜歡犯賤。」她意有所指地說道。

結伴而行的身影一路走遠,聞熹這才堪堪動了動手指,彷佛從靈魂出竅的狀態出來。

「聞熹,你不願意放手,是不是因為你愛上我了——」

「斷掉她的後路,她就會留下來。」

女人殺人誅心的話和聞陸的話混在一團,惡意的、洶湧的,難以辯駁的情緒深刻印地在聞熹的心臟,刻出一刀又一刀。

他自然而然抽出一根菸,點燃,夾在手上。

菸頭卻無法對準嘴唇,聞熹看了一眼,他的手指在顫抖,止不住的抖。

出於本能、出於心思被戳穿的那一瞬間恐慌。

他索性碾滅了剛燒一點的菸草,掏出電話,給那邊去了一個電話。

「在周初身邊混幾個臉生的人。」他盯著鏡子前雙眼猩紅的自己,一字一句:「跟著她,看她最近去了哪。」

電話那頭驟被這一道指令弄懵了,聲音透出不解:「怎麼了?」

不斷沖刷下來的水浸泡著菸絲,發爛,衝開。

像他一樣糟糕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