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等這群害群之馬,別惹得我等一身油!”

而這些聲音,恰好都被帳外的張郃所聽到。

踏踏踏——

由於正值盛夏,軍帳大簾全部上卷,讓熱風吹進潮溼陰冷的帳篷內進行中和。

所以,有眼尖的將軍瞥到張郃就在帳外便瞬間閉嘴,只留那些吵得兇的將領繼續大聲小叫。

走進如同戰場的營帳,這群幾乎動了拳頭的將領們被張郃的無聲到來著實嚇了一跳。

“打呀,老夫看著爾等拳腳相向,不攔著爾等。”張郃穿梭在兩側劍拔弩張的佇列之中,他好像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嘈雜喧譁的環境,“怎麼?大魏之將,莫不皆是欺軟怕硬的傢伙乎?”

左右將領誰都不敢抬頭,張郃那不怒自威的模樣,頓時讓這座大帳變得肅殺異常。

方才張郃可以很真切地聽到,何平本應該在兩年前就該在校尉這個位置上,可能還會更高,就因為他的上司鄧賢瞞功不報,才致使這樣一位悍將抱著遺憾血染沙場。

而此鄧賢非彼鄧賢,眼前魏將中間的這個鄧賢是叛魏將領孟達的外甥,當年司馬懿千里走上庸擒獲孟達,其中最關鍵的環節就是他一手操作的。

“鄧賢……既然眾將都在訓斥汝,那麼老夫便要問上一問,為何瞞功不報?莫不是那何平自願為之?身為戰將,老夫不相信他不想立功受爵。”

被張郃冷聲詢問,鄧賢身體間頓時戰戰慄慄,他面露諂媚之色卻又不知如何去向他解釋。

見他支支吾吾好長時間,眾將有些不耐煩,甚至想請張郃依據軍法,讓鄧賢一命抵一命,不能讓何平白白喪命。

“對!我等請願,望將軍還何平公道!”

這下鄧賢徹底慌了。

“將軍,老將軍!饒命啊,末將…末將知錯,知錯矣!!!”

“汝錯矣?哼,自汝至老夫軍營以來,作威作福,仗著夏侯將軍(夏侯尚)橫行霸道!老夫,要將這十年之罪合一,汝死個八百遍都不夠!”張郃此刻面紅耳赤拍案而起怒指鄧賢高聲吼道。

鄧賢雙腿癱軟,一個沒注意居然跪在了地上,而他的腦袋則是埋在地上無力抬起。

沒有人幫他,他的死期即將來臨了。

卻見將令擲出,帳外刀斧手邁著大步衝進營帳,將那無恥小人拖了出去。

“錯…錯矣!將軍,末將知錯矣!!!不,老子為魏國如此賣命,到頭來卻是如此下場,早知如此,老子何必出賣舅父!不公,不公乎!!!………”

而這時,轅門三騎策馬賓士,見鄧賢人頭落地,他們居然啐了一口唾沫。

可想而知。

希律律——

嗒嗒嗒——

三名騎卒翻身下馬,他們大步流星一路狂奔踏進中軍帳,看著周遭大快人心的模樣,這定然是剛剛鄧賢之死。

不過現在並非說笑之時,為首的騎卒帶著身後二人走上前來挺直腰板重重抱拳彎腰拜道:

“稟將軍,蜀賊營寨主將並非馬謖,乃諸葛亮也!”

“什麼?!不是馬謖?汝等所言,可是真也?”張郃也難以置信,情報傳聞諸葛亮遠在數百里之外的箕谷,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呢?

見三人回答真切,張郃仍然半信半疑,但就如此嚴謹陣勢,除了諸葛亮貌似也沒有誰會擺出來。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相信。

“傳老夫軍令,深夜子時夜襲敵營,老夫倒要看看個究竟!這諸葛老賊莫不是插了翅膀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