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戰場激戰正酣,遠在東南的孫權也要趁此機會奪取淮南合肥之地。

不僅如此,孫權自稱帝以來,武昌已經不能滿足吳國都城的需要,所以他們在秣陵營建了新的都城,並改稱為建鄴,成為吳國新的都城。

此時, 孫權還在武昌王宮,並且又召集了大批文武百官在這裡商議朝政。

只見孫權坐在王宮上位睥睨大殿之臣,那意氣風發的表情使得他又增添了些雄主的意味。

緊接著,他擰著眉頭看向大殿站在武將身前的上大將軍陸遜欲言又止,然後他又抬頭掃視眼前周圍群臣,決定還是把他要決定的事情說出來。

“如今蜀國正遭受魏賊圍攻, 曹叡舉東、西兩線十餘萬大軍向南展開收復隴右之戰, 自去年石亭之戰,曹休、賈逵皆斃於此役, 令我大吳軍民士氣大振!”

孫權越說越激動,索性就直接不管陸遜的意見,而是把自己的決定公佈於眾,“朕欲起兵十萬御駕親征攻打合肥,以上大將軍為主帥,車騎將軍為副帥,驃騎將軍為中軍都督,各部諸將分領各軍一同北上!”

此言一出,全場愕然。

要知道他們剛剛經歷一場石亭之戰,雖然殲滅敵軍萬餘,但卻沒能消滅其主力,更何況曹休雖死,但新接替他的前將軍滿寵可並非泛泛之輩啊。

果不其然,上大將軍陸遜與車騎將軍朱然一同上前向坐在上位態度慷慨激昂的孫權拱手勸道:“陛下不可!”

“上大將軍,車騎將軍可有意見?”孫權眯著雙眼冷冷地盯著大殿上前來的陸遜與朱然頗為不滿地問道,“石亭之戰, 上大將軍一戰成名,難道君還不想再打一場勝仗揚名天下?”

而被孫權戴了高帽的陸遜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停止他的勸阻,“陛下!臣以為魏賊雖調動大軍攻打隴右,但並不影響南方重鎮兵力調動,因此,若陛下出兵合肥,必會遭到敵軍全力阻擊。”

“陛下,臣贊同上大將軍之言!我大吳水軍雖然驍勇,但魏軍那滿寵同樣也非泛泛之輩,若我軍貿然出擊,恐對我不利。”朱然點點頭應和陸遜之言,然後繼續說道,“並且,合肥周遭有兩道防線,滿寵上任時在那裡修建了兩座土城互為犄角,若渡江作戰,那便是活靶子。”

有了這兩位重臣的勸諫,朝中文武紛紛上前勸諫孫權,請他不要貿然出兵,可孫權卻不以為然,認為滿寵不過一介酷吏, 他懂什麼軍事,若是對比,他認為滿寵還不如自己懂。

“諸君多慮!滿寵雖為魏賊三朝元老,但其也只不過是一介酷吏罷了,縱觀其一生經歷,哪裡帶過兵?”孫權笑吟吟地嘲諷著滿寵,絲毫沒有感覺到此人對自己的威脅。

但陸遜卻依舊不認同孫權的觀點,他認為滿寵雖然身為酷吏,但他的麾下皆是有識之士,更何況他們得知訊息,坐鎮北方的殄夷將軍田豫此時已被調任淮南,為滿寵麾下大將。

“陛下,魏賊雖然經石亭一戰士氣不振,但他們的實力卻是仍然強盛,若我軍致意出擊,即使是得勝,也奪取不了合肥。”

陸遜很清醒,他知道如果硬碰硬,對於雙方根本就沒有好處,甚至對吳國的損失更大,北方中原兵力仍有二十餘萬,若因此戰而導致大吳主力損失慘重,敵軍仍會捲土重來,到那時,後果不堪設想。

更何況,建安年間孫權出兵與張遼血戰,本著十萬對八千優勢在我的機會親自下場微操,結果卻被張遼殺了個底朝天,兩進兩出,猶如天人神威降臨世間,自那之後,孫權就陷入了長期的鬱悶。

不過石亭之戰後,不知道誰給孫權的勇氣,曹休被他打敗而暴病身亡,這在他眼裡就是魏國的衰弱,而新上任的滿寵又是個沒帶過兵的酷吏,真不知道陸遜的腦袋裡裝的是什麼,若他答應,還用得著自己親自下場微操?

“夠了!陸遜,朕如此看重爾,但汝卻如此不識抬舉!此戰便以汝留鎮武昌輔佐太子監國吧,朕親自率領大軍御駕親征!”孫權被陸遜的那番言論氣得差點破口大罵,但他還是忍了下來,“車騎將軍,此戰朕以汝為主帥,可堪當大任否?”

站在陸遜身旁的朱然有些犯了難,他瞥了一眼看了看錶情淡定的陸遜,又回過頭來看向臉色陰沉憤怒的孫權,最後還是決定追隨陛下出徵。

“臣願為陛下肝腦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