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假扮一個鮮卑人是很容易的,諸如李休,他直接用土灰直接在臉上抹了抹,這一個多月來,沒人認出他也是情有可原,畢竟他根本就沒出城作戰過。

而且,李休是作為一個鮮卑小將的身份坐鎮城頭, 他的麾下都是假扮鮮卑人的羌人,臉上也都抹上了土灰,與李休根本沒有二樣。

就算是在城下百步距離觀望城頭的敵軍將領,一堆臉抹土灰且摻雜著些許血液的人站在一起,也基本上認不出來,除非特徵十分明顯。

“上將軍,敵軍退了!”

只見袁綝喜笑顏開地回到中軍帳, 把打退夏侯霸的戰報笑吟吟地告訴給了他, 並且還把夏侯霸副將的人頭也給帶了過來。

“袁將軍, 這顆首級是……”

李休走上前來看著被擲在地上的那顆人頭轉而抬頭看了看眼前滿臉興奮的袁綝開口問道。

站在他們面前的袁綝指著地上的那顆人頭介紹道:“夏侯霸被敵軍團團保護,我沒能親手殺了他,但他的副將李存勇武異常,在城頭廝殺二十餘合,最後其力竭被我殺死。”

魏延對袁綝的戰績表示十分滿意,然後看向其身後的步卒大手一揮高聲令道:“嗯……能與袁將軍打個二十回合的敵將,也算是員猛將,來人啊!賞賜袁將軍麾下將士五十罈美酒!”

“多謝上將軍賞賜!”袁綝見狀連忙抱拳道謝,“此戰我軍傷亡不大,但敵軍都已退去,不知那曹真要做何部署,還請上將軍多多小心。”

聽完此言,魏延的眼睛忽然向身旁的李休瞥了一眼,然後走上前去拉著兩人的手走到身後的輿圖面前。

現如今四面城門的敵軍全都撤了出去,魏延估計曹真肯定是發現了城中不對勁的地方。

那麼這城中最不對勁的地方,它不是個地方,是個人, 而這個人他叫李休。

“孝然,看來汝現在不能再扮鮮卑人了,該以真面目示人了。”魏延看著滿臉土灰的李休提醒道。

曹真把所有部隊全部撤出調回中軍,其原因很簡單,他們想以襲擊西門來誘魏延來攻,但他並沒有上鉤,而是讓袁綝死守那裡,這就很反常了。

要知道魏延的脾氣可是出了名的火爆,如果誰敢輕易招惹他,不讓對方割點兒肉,他是不會安心的。

所以,對方肯定是發覺略陽城中的不對之處,但絕對不是兵力人數,而是城中的將領有問題,再仔細聯想一下,除了李休能勸住他,估計也就那些老將能勸住了。

被魏延這一分析,李休無奈的笑了笑,然後轉身走到水盆前好好地清洗了一下, 並命帳外士卒將他身上的鮮卑甲冑卸下。

“將我的甲冑拿來!”

很快, 曹英便與張勝拿來了李休的戰甲和佩劍,然後在兩人的一番折騰之下,李休作為漢軍將領重新迴歸了一線作戰序列之中。

“嗯……還是穿上你自己的甲冑看得順眼,哈哈哈!”魏延眯著眼哈哈大笑,然後轉身指著輿圖上的略陽城說道,“那曹真老兒居然一個月才看出這其中端倪,魏國大司馬,也不過如此啊。”

“想必,曹真並沒有想到那個方面上,但從他圍攻此城的角度來看,魏軍並沒有進一步的打算。”李休搖了搖頭,然後接過魏延手中的長棍指著略陽東的魏軍大營說道。

打了整整三個月,魏軍的腳步並沒有向西繼續邁進,而是在這略陽城做無謂的消耗,這不由得讓李休預料到,曹真很有可能要放棄河西之地,以陰山、雍州以東為依託待時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