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正堂外,李休沒有進屋,而是拐到角落處,找了幾個家僕圍在他身邊,至於幹什麼,看著就好了。

“爾等片刻後,如此如此……記下矣?”

說罷,這幾個家僕眼前一亮,這才是他們李府未來的少主,而不是那個性格極其頑劣的李權!

“少君,此子頑劣不堪,君如此待彼,當真是令我等欽佩不已。”

“既然少君如此吩咐,那我等便去準備。”

這幾個家僕對李休的安排嘖嘖讚歎,心想李昭一直都秉持著讓位給李休的選擇是對的,他才是李家的希望。

對於他這個弟弟,李休熟悉得太熟悉不過了,記憶中的他從小頑劣,基本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種。

也幸虧阿父寬仁,每當李昭要痛扁李權的那一刻,他都會及時伸出援助之手,把李權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可他如今這個樣子,要怪就只能怪他的母親王氏,雖然死得早,但留下的禍患卻是無窮無盡。

而李權於上個月行了冠禮,此刻早已成人,李昭曾多次打算送其去軍中磨練,卻死活都不幹。

但這次,李昭是真的發怒了,怒到可以把自己的親生兒子打死都可以的地步,自己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大逆不道的兒子。

“哎~~這個家,還不如回軍營與眾將喝酒作樂矣。”李休不免搖了搖頭,本以為回家就能休息時日,沒想到還有個更大的爛攤子在等著他。

踏踏踏——

走進正堂,只見老夫人滿臉憂愁地坐在上位,她酒量大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所以眾賓客喝得東倒西歪,她只不過是微醺而已。

“阿母。”

李休走上前去向老夫人行了一禮。

“孝然,汝且過來,陪為母坐坐。”

聽老夫人的話,李休不敢不遵從,遂恭敬地走了過去挨著她的旁邊坐了下來。

“哎……”

“阿母何以至此?”

“呵呵……孝然知為母之心。”

“是說權弟之事?”

“此子頑劣,汝也看見矣。”

“哎~權弟怎能變得如此?”

“還不是因其母……”

母子二人一問一答,李休這才明白他從軍以來家裡都發生了什麼事。

王氏在他走後,屢次三番找老夫人的茬,有一次向其獻殷勤,早晨送了一些三合酥,老夫人以為王氏回心轉意,於是就收下了那些酥餅,結果有家僕來報,說王氏送來的那些酥餅是下了毒的,讓她不要吃,這才倖免於難。

從那之後,老夫人便對王氏的作為展開了還擊,由於她是長夫人,又是先家主的正妻,她有權力去執行自家的家法,於是便下令軟禁王氏,並將此事報予官府,結果卻被判了死罪,直接把王氏送去廷尉收監,然後的事就全都明白了。

“這個王氏!”李休氣得牙根直癢癢,這天下怎麼什麼樣的女人都有!不過倒也是,爭奪位置自古以來都沒停過,所幸有這樣一個叔父,這才沒讓母親受了難。

他有些後悔吩咐那些家僕了,但轉念一想,李權這個弟弟居然愚蠢到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件事情,他忽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想法。

“阿母,兒有一計,可使那李權不再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