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聽到那家僕的喊叫聲臉上不禁抽了抽,現在可以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身旁的魏延拍了拍他的肩膀,並說既然已經回來了,那就進去和家裡人聚一聚,有他在,沒人敢動他。

有了他的這句話, 李休這才心安神定,然後整了整身上的衣衫,頭上的發冠,邁著大步走向府門。

兩人走近門前,守在府門的家僕早已等候多時,他們彷彿是畏懼自己一樣,紛紛低下頭, 躬身三十度向兩人致意。

和從魏府見到的那個老管家一般, 這群人對自己的敬畏程度要遠比那個老頭高上許多, 甚至更甚於他。

“少君!”

走進府門,只見周圍的家僕和下人們與門前躬身行禮的家僕別無二致,依舊是那麼的卑微,那麼的敬畏。

李休邁著步伐,但不知不覺中居然慢了下來,他面對眼前的這群對自己低三下四的家僕,心裡頓生無限感慨。

“爾等起身罷。”他現在已經不是在現代社會奔波勞碌的平頭百姓,而是古代社會世家的少主,所以想和他們掛對等,幾乎不可能。

因此,在這個時代,他是這樣一個身份,也就只有對他們寬仁一些,才能儘可能地拉近這些底層人的距離了。

但這些家僕聽了李休這番話依舊沒有起身,在他們的固化思維中,向少主行禮是必須的, 直到他離開視線才能禮畢。

“走罷, 爾未離開彼等視線前, 這些家僕是不會抬頭的。”魏延笑了笑,這個小子的性格還是蠻寬仁的嘛。

果不其然,待李休離開他們的視線之後,這群家僕這才起身。

而主客堂內,李休的母親坐在主座席上笑眯眯的款待著左右來客,其中大司農楊敏、長史張裔、步兵校尉習隆也在列中。

還有那些豪紳貴族、名門大儒也都坐在左右席位當中,他們排的位置也很有意思:官員坐在距離老夫人最近的位置,大儒們坐在中間,豪紳則是最後。

這也反應了古代士大夫階級地位顯著的特徵,豪紳這種地位依然是為世俗所排斥的階級,可謂是好事撈不到他們,壞事一個接著一個。

但他們為了委曲求全,以圖自保,而不得不向這些世家名門靠攏,與這些士大夫階級形成上下層的關係,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穩定住自身的利益。

“呵呵呵……好好好,老身今日能得諸君恭賀,實乃我兒之幸,李家之榮啊。”老夫人端坐在主座席上笑意盈盈, 握在手中的銅樽朝著他們左右一敬,“諸君,請!”

哈哈哈——

眾人見老夫人親自向他們敬酒,出於敬意,他們也都紛紛端起銅樽以表示他們的祝賀,並一飲而盡樽中美酒。

喝完這樽,老夫人眯著眼看向堂門之外,這都快開始晚宴了,他的兒子怎麼還沒有回來?

“嫂嫂,莫急!弟聞孝然昨夜朝中晚宴,其與眾文武連連敬酒,昨夜被魏延將軍送至其府,想必……”

還沒等李昭說完,只聽門外傳來一陣朗聲,坐在這裡的眾人紛紛挪動腦袋向堂門望去。

只見李休帶著魏延頗為瀟灑地走了進來,周圍計程車紳、官吏、大儒紛紛起身向眼前的李休行禮。

與其是向李休這個年輕人行禮,倒不如說是在給老夫人和站在其身後魏延的面子。

而李休也就此順坡下驢,向周圍各行各界的來客拱手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