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李休面露喜色,這個訊息可真是再好不過了,但他很快又轉變成擔憂的表情,“那幾人,姜維處置得如何?”

這段日子他們一直都沒有顧得上被關在地牢裡的侯顯幾人,如今洪災已去,這些人的事情也該重新翻開嚴格審理了。

恰好, 方才羅羽從北門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姜維從地牢走出來,不過兩人只是打了個照面,然後他便匆忙地離開了。

“姜維此人深受丞相器重,前幾日返回漢中時,我觀丞相對其倚仗程度更甚在場眾將,甚至遠超於楊、馬二位參軍。”

“………情理之中,丞相愛才若渴,知人善任, 姜維此人文武雙全,又精通鄭玄學說,還是昔日天水名門,這等人才誰人不愛?”

李休對丞相萬般恩寵姜維的事情見怪不怪,俗話說得好:“有能者居之”,姜維被丞相賞識那也是有前提條件的。

如果姜維空有天水姜氏望族之名,卻沒有現在這樣文武雙全之才,論重視程度來看,估計就沒有像現在這樣委以重任了。

嘩啦啦——

正當二人聊得正興,只聽身後傳來陣陣倒塌的聲音,順著聲源向那邊望去,原來是他們在破拆房屋時不小心碰倒了大梁,有人被砸在了底下。

踏踏踏——

見狀如此,李休和羅羽二人眉頭一緊,然後迅速動身跑向那邊幫著他們扛走那根大梁。

“呃……啊!!!”

被壓在沉重的大梁底下的軍卒眉頭緊皺,那蒼白無力的臉色越發煞白,額頭上的熱汗這一刻也都變為疼痛的冷汗。

身處大梁右端的李休和另一端的羅羽分別帶著七八個健壯軍卒託舉著這根大梁。

在李休和羅羽的指揮抬動下,一直都拽著那個被壓軍卒後背的人抓著他的衣袍順勢向後一拽, 這才把人給拽了出來。

“傷勢如何?”李休見人被拽了出來,然後命這些人把這根大梁託走,“這根大梁怎麼這麼沉重?”

走到受傷軍卒身邊,李休與羅羽分別檢視了一下他的身體各個部位,發現他的左腿正在滲出鮮血。

“疼……唔…疼啊!”

“臭小子,爾戰場殺敵受傷從不如此,怎麼?今日卻被一根大梁嚇倒矣?”羅羽看著他欲哭無淚的表情不禁嗤笑起來。

圍觀的眾人瞬間就被羅羽的這番話逗得哈哈大笑,但蹲在地上的李休卻是滿臉沉重。

不過很快,他們的雙眼注意到了李休的表情,羅羽的笑容也瞬間凝固下來,他蹲了下來看著李休不解地問道:

“孝然,此子傷勢如何?”

“大梁由樹幹製成,此處又剛歷經洪水,梁木被水浸泡變得沉重無比,此番砸下來,哎……”李休表情凝重,他轉過身來看向一人對他囑咐道,“速去尋來軍醫!”

疼痛逐漸緩解的軍卒坐在那裡看著李休沉重的表情,腦海裡不禁開始胡思亂想,他那眼角滲出的淚花頓時劃過臉頰。

“堂堂大丈夫,哭什麼!”

羅羽又是一罵,他的右手輕輕地拍在了軍卒的肩膀上,但從李休的眼睛裡可以看得出來,這小子的腿恐怕要落下殘疾。

“爾心中記下曾在軍營中與諸位弟兄同甘共苦之時罷……”

說著,李休站了起來背對著痛哭流涕的軍卒一陣唉聲嘆氣,然後命令所有人務必要在天黑前把這些民房群全部拆完。

“嗚嗚嗚……”

他的哭聲讓人感到憐惜,李休其實也很痛心,可在這個時代裡,醫療條件差得不是一點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