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長公當真說笑也!”馬岱見魏延從外面走進屋內,便走上前迎了過去,“哎…事態如何?”

聽馬岱之音頗為無奈,李休站在魏延身後看了一看,坐在一旁的馬謖也站起身來走到三人身邊。

“孝然,城中鬧事百姓解決矣?”

“準確來說,只是暫時解決矣。”李休臉色疲憊,眼神中盡是倦累,“當務之急,應當齎書一封至漢中呈於丞相。”

話音未落,馬岱的臉色便有些難看,看來這件事情如果再沒有個了結的話,恐怕仇恨與爭端永遠也不會就此而解。

只見馬謖忽然負手,然後轉過身去緩緩邁步,眼睛中的餘光還不時瞟向另一側的馬岱。

當初他聽丞相說過有關冀縣變亂的事情,昔日馬超率領部隊在這裡為非作歹,使得當地百姓人心惶惶。

“當年變故,孟起將軍反叛在先,梁寬、趙衢二人殺其妻兒亦不過報仇爾,然此後再生殺禍,一切過錯仍咎於爾等。”

說白了,當年敗逃涼州時,如果馬超沒有殺死那些反抗他們的官吏與其家屬,或許就不是現在這樣的結果。

三人聽著馬謖的分析,眼神齊刷刷地全都投向了他,他的理論在這件事情上是可以站得住腳跟的。

俗話說:“有先必有後。”

禍事皆因馬超而起,之後發生的事情就不必再分析誰對誰錯,反抗的一方再怎麼搞復仇殺戮,那也是馬超的錯。

而他馬岱,就是馬超在冀縣生出變亂的幫兇。

現如今馬超已經病逝,那麼能夠來償還這份罪債的人就只有他馬岱了,當年欠下的血債,今日要以什麼樣的方式償還,誰也不知道。

“幼常所言甚是,昔日血債,今日必將清算。”馬岱此刻顯得格外惆悵,他並沒有做好準備去迎接眼前的“獨木橋”。

踏踏踏——

這時,門外走進兩名軍卒,左右兩手各拿一樽剛從銅冰鑑取出的甘水。

站在此處的李休等人見水至,於是便暫時放下話題,接下那樽清涼的甘水豪飲一番。

“哎,先喝些甘水罷!”魏延長長嘆了一口氣,皺著的眉頭緩緩舒張,然後轉過身來接下一樽冰鎮甘水仰頭豪飲起來,“咕嚕咕嚕……哈!痛快!”

那兩人此時也熱得大汗淋漓,於是分別接下那兩樽甘水痛飲一番。

當他三人將樽中水悉數飲盡時,李休並沒有一同飲下去。

而是將銅樽放在胸前,那雙眼睛則是直直地看向樽中甘水。

“此水清冽,放置胸前也可感到一絲涼意……”李休嘴上感嘆一番,然後抬起銅樽將這甘水送進嘴中,“咕嚕咕嚕……”

痛快!

四人將樽中水飲盡後,身體之中的熱意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冰涼清爽的寒意。

“諸君,且坐下罷。”魏延這時挑頭示意三人左右坐下說話,他則是走到府堂主座前穩穩當當地坐了下來,“此事,當細細商榷。”

馬謖、馬岱與李休三人分別落座,然後將身體朝向正座案前的魏延微微點頭。

這件事情關乎於天水百姓對大漢的態度,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坐在魏延左手邊的馬謖建議派出兵力安置在城中各個險要之處鎮守設防。

並且再委託當地官吏出面安撫百姓,至少不能讓今天千百人聚眾鬧事的場面再度發生。

“此事便交予主記梁虔與其兄功曹梁緒罷!此二人乃冀縣本地人,想來應當能夠安撫當地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