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樵沉吟半晌,喚來黃巾力士,在住上書道:“黃芽白雪神仙府;瑤草奇花羽士家。”

並無橫批,只在山前石碑上書:“金室山,煙霞洞。”

隨即師徒二人趕去原來巖洞中,把些傢伙什,悉數搬入煙霞洞。

給前殿祖師像做法,裝髒點睛,一番神神叨叨,自不必多說。

隨後幾日,劉樵見天驅使力士天丁,把方圓千里,但凡有些靈氣兒的芝蘭,花草移栽入觀中。

在山前弄了竹林,栽種桃、杏、李松柏等樹,按六甲奇門,九宮之數,佈置一套陣勢。

霎時間,金頂上下,雲霧繚繞,盡在陣中,再不見宮觀人影,只在天色好時,隱隱能見其中霞光燦燦,仙鶴飄飛,獼猴獻果之像。

總而言之,經過師徒倆這一番修整,不說真個福地洞天,但自此也算脫離荒山野人序列。

一切處理好之後,已是商王十七年上旬,冬去春來。

期間師徒二人,一直平靜修行,或談經論道,或靜坐參法,或習練武藝道術,一切安然,真是自在。

但劉樵想著目前手段,還真不足矣能稱逍遙,於是這日召來常龍道:“目前法力只是水磨功夫,唯有道術手段,還有待進益。”

“師父準備動身去南疆?”常龍明悟道。

劉樵頷首道:“我走之後,你依舊好生習練武藝道術,說不得日後便是你我師徒仗之渡劫的倚仗。”

常龍點點頭,並不再多言,此去南方練法,師徒二人早已商量多次。

遂只是默默把劉樵送出觀外。

劉樵收拾了行囊裝了法器太乙丹等,臨行前再三囑咐常龍之後,便架五行遁術騰起,化陣虹光朝南而去。

遁光整整走了一日功夫,遙過萬里山河,朝下看時,已時道了長江邊上。

雲頭下,不似黃河兇湧,但更為寬闊幽深,長不知多少裡,不見盡頭,到處舟輯,船隻如梭。

江面上水霧朦朧,一道黑氣,沖霄而起,劉樵連忙頓住身形,朝下看道:“有妖氣?”

便見著一條黿龍,四五丈長,正隱在江底,吞吐一丸青珠,散發陣陣光氣。

那青珠吐出一次,江面上便湧起浪頭,有數丈之高,似漩渦攪動水波。

那江面上正有許多舟船經過,一些倒黴的,正行在江中,便直接被打入水中,須臾整船人畜沉江。

餘下隔得遠的小舟,樓船也不敢走了,船上漁夫,客商紛紛叩首跪拜,一邊朝江裡扔些家畜,如雞鴨,羊豬之類。

那些牲畜扔到漩渦之中,旋即被水浪一卷,便入那黿龍肚中。

那些凡人看不見水底,劉樵卻瞧得清晰,不由暗道:“有意思,那個青珠貌似是個寶物…”

那個黿龍無甚法力,妖氣雖則沖霄,但據劉樵觀察,最多不過有個百十年法力,之所以能攪動長江,全憑腹中寶珠之力。

那珠光氣氤氳,不知是個什麼物件,但絕不是妖丹、龍珠之類。

不得正宗仙法的妖精,一般僅憑自悟,那怕千百年,也煉不出這般氣象,純純仙氣的寶珠。

劉樵一直隱在半空觀察,半晌之後,江上風靜雨停,水面恢復平靜。

卻是那黿龍吃得飽了,便緩緩沉下江底,攪得江底泥沙渾濁,眨眼再不見蹤跡。

劉樵終究還是忍住沒有出手,一直看著那黿龍消失江中,心下沉吟片刻,隱跡遁光,悄悄落在其中一方人多的樓船上。

這是個四五丈長,二層的木槳樓船,底下是七八個水手運槳,二樓有十餘人,皆乘船的客人。

不過這會兒那些水手都聚在甲板上,朝水裡叩拜,一邊呼喊:“天吳庇佑…天吳庇佑!”

餘下的外地客人,有的也隨這些船伕叩拜,劉樵看的不明所以,問道:“天吳可是江中龍王麼?”

此言一出,船上人都循聲望來,見是個道人打扮的,那幾個水手怒目道:“你這人外地來的吧,不要亂說!”

這些水手嘴上說著,心下卻是疑惑“這人幾時上船的,之前好似沒有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