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頓時笑起來。

那笑聲,在夜色中,像是鬼哭嗚咽一般,四周樹葉跟著嘩嘩作響。

楚父心裡一顫,可莫名沒有那麼害怕了。

他抬起顫抖的雙手,拿起來一些準備好的鐵鍬和磁鐵。

開始清理墳上的東西。

他好不容易將墳墓挖開,便看到一具屍骨。

當初因為要鎮壓,他連棺木都沒有給三妹準備。

楚父怔了一秒,強忍著不適,看向屍骨。

屍骨上面,插著三根鐵釘,個個都有成人大拇指粗細,是起鎮壓所用。

楚父去拔鐵釘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顫抖的,卻不僅僅是因為害怕,更多的是對自己的害怕。

他不知道,自己當初怎麼就發了瘋,怎麼就能這麼做……

怎麼就能做這麼殘忍的事情?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小姑娘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看見楚父的動作,她還靠過來,像是小姑娘跟父親撒嬌一樣。

楚父哽咽著,在小姑娘的貼近之下,將那三根鐵釘一一拔出來,然後再用磁鐵,清理墳塋附近的鐵屑。

……

一切都處理好的時候,已經天光微亮。

楚父像是快死了的泥鰍一樣,渾身泥土地倒在墳塋上,微微喘息著。

稍稍起伏的胸口,證明他此時還活著。

他渾身全是汗水和泥土,雙手指尖都已經出血,嘴角乾裂,滿臉的泥土。

小姑娘並沒有在他身邊。

楚父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像他將屍骨全部撿出來,放在紅布里之後,小姑娘就消失了。

抬頭看著天光,楚父強撐著坐起來,看向紅布上的屍骨,眼淚頓時在滿是泥土的臉上,沖刷出兩條痕跡。

他抬手抹了一把臉,也顧不上越抹越髒,便拿出來將離給他的定魂符,放在屍骨上,再小心翼翼用紅布包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