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樂宮的一座偏殿深處,透過帷幕上的影子,似乎能夠看出些什麼。

在黑暗中,是沒有時間概念的,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條圓潤的手臂開啟了帷幕,然後是修長而有力且有著玉色的小腿,緊接著一曼妙的腰肢,然後······

驚鯢踩著有點發軟的腳步走到一個銅盆前,輕輕的洗漱起來,隨後捧起一個茶杯,漱起來口。

“在孤離開的這幾個月中,咸陽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嗎?”嬴政看著此時正在擦拭胸脯的驚鯢問道。

“在朝堂之上,呂相國似乎有放權的趨勢,尤其是在大王滅掉韓國的時候。”驚鯢說著低下頭,在身前嗅了嗅,只覺得沒有什麼味道了,才用幹綢布將身前的水漬擦乾。

“這是想著要急流勇退了。”嬴政道。

呂不韋無疑是此時間最聰明的人之一,在未曾被權勢迷糊了雙眼之前,他顯然對於眼下秦國的局勢有著清晰的判斷。

也知道什麼是自己可以做的,什麼是自己不能夠做的。

有了分寸的呂不韋才是一個合格的秦國相國。

如果是權臣呂不韋,嬴政自然不會再用,但是,一個有著分寸的呂不韋,嬴政卻不想放過,畢竟,目前在秦國的朝堂上,但是治政的能力,還沒有誰能夠比得上呂不韋。

昌平君不行,馮去疾不行,李斯不行,哪怕是可以被收服的韓非也不行。

“還有一件事情,羅網潛伏在昌平君府邸的眼線,在數個月前看到了來自農家的人出入昌平君的府邸,雖然很隱秘,但還是留下來一些蛛絲馬跡,後來,我派人對那人的身份進行了調查,得知那人的身份是農家的俠魁田光。”已經清晰完畢的驚鯢走向嬴政道。

“田光,應該是為了被抓的田氏兄弟而來。”嬴政道。

“大王,你就不擔心?”驚鯢坐到床榻邊,隨即熟練地靠近了嬴政的懷中。

“潛藏的危險才需要擔心,暴露的危險還能算是危險嗎?”嬴政攬著驚鯢的手臂不廢什麼力氣就已經滑進了一片山河之中。

“嗯。”驚鯢嬌吟一聲,微微挺了一下腰肢,說道:“至於其它的,倒也沒有什麼,如果真要說有的話,大概長安君那裡還算有著意外。”

“成嬌他又做什麼了?”嬴政來了幾分興趣道。

“長安君府邸中的一個舞姬在上個月有了身孕。”驚鯢道。

“是嗎?這倒是一件好事。”嬴政道。

“大王,我可還沒有說完呢。”驚鯢靠在嬴政懷中,眼眸半開半合,慵懶中有流露著嫵媚之色。

“孤聽著。”嬴政撥弄著掌間的玩具說道。

“那個舞姬死了。”驚鯢道。

“成蟜殺的?”嬴政問道。

“大王怎麼知道?”驚鯢悚然一驚道,引起了震動讓嬴政有著一種把握不住的趨勢。

“成蟜應該還有什麼說法吧?”嬴政問道。

“是,聽從芷陽宮韓姬那裡傳出來的訊息說,當韓姬在質問成蟜之時,成蟜說,如果他不動手,等那個孩子生下來,早晚也要死在某一人的手中,與其如此,倒還不如由他來動手,免得那個孩子在未來陪著他受苦赴死。”驚鯢說到這裡流露出一絲憤怒的神色。

“孤的這個弟弟倒是漲了幾分本事,他說的某一人這是在說孤啊。”嬴政說著湊到了驚鯢的耳邊。

“大王,容我歇歇可好。”在嬴政的言語中,驚鯢帶著幾分遲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