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我只是一屆白身,這樣的事情好像還輪不到我操心,倒是相國你·····”蔡壤說著笑了起來,意思已經不言而明瞭。

“你很快就不是白身了,至於我,我很快就會辭去相國之位,這樣的事情可就輪不到我操心了。”呂不韋笑道。

“相國要辭去相位?”蔡壤震驚地問道。

“是啊,該是急流勇退的時候了,畢竟大王已經加冠了,又有滅韓、大破狼族趙國之威,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擋他的腳步了。”呂不韋悵然地說道。

嬴政的成長,呂不韋是一步一步見證著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呂不韋意識到什麼是真正的權力,才讓他在權勢的迷惘之中清醒過來。

“相國你從未想過阻擋大王的腳步,何來急流勇退一說?”蔡壤不解道。

“如果我僅僅只有相國之職,那一切還好說,大王親政之後,不見得就容不下我,但是,我可不僅僅只是秦國的相國,還是大王的仲父,這個身份固然在之前為我帶來了顯赫的地位與權勢,但隨著大王的成年,這個身份就會變得十分尷尬。”呂不韋道。

秦王仲父,這個身份曾經讓呂不韋十分自得,數百年來,秦國的相國固然身份顯赫,但畢竟每過十幾年都會換一個,真的不見得有多麼珍貴,但秦王仲父的身份可就不一樣了。

在秦國數百年的歷史之中,只有他呂不韋一人做到了。

但是,因為秦王仲父的身份,曾經的呂不韋有多自豪,此時的呂不韋就有多苦澀,尤其是在眼下的情況中。

在已經能夠看到秦國一統天下的時刻,他卻要想著急流勇退,而不是在那曠世大業之中留下自己的身影。

秦國相國之位雖然尊貴,但如何能夠與天下唯一的相國相比。

可惜,就在呂不韋看到希望的情況下,卻不得不放棄那個希望。

因為他很清楚,在秦國的朝堂之上,可以有著一個叫做呂不韋的相國,卻不能有著以為寫作秦王仲父的呂不韋。

沒有哪一位強勢的君王喜歡一個仲父總是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無疑是在時時刻刻提醒著這件事情,直到對方不能忍受,進而出現毀滅的情況。

所以,現在的呂不韋只想著急流勇退,如此,雖然不能實現最大的追求,但最起碼也算是完成了八成。

老夫剩下的時間,將那本書編出來,大概也就可以算是此生無憾了。呂不韋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面對呂不韋的這些話,蔡壤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老夫辭相位之前,會為你某得一份差事。”呂不韋見蔡壤不答,於是自己接著道。

“一切都聽相國的安排。”蔡壤道。

“關中渠就要完工了,但這般浩大的攻城對於秦國來說只是一個開始,隨著大王覆滅六國的程序,道路,邊防,水利等等工程,將會變得更多,主持這些工程的官員,其地位將為將會水漲船高。”呂不韋道。

“懂得工程或是機關術的人不一定懂得統籌,懂得統籌的人又未必懂得工程,所以,你就是最好的人選,想來,大王也不會拒絕。”呂不韋接著道。

“一切聽從相國的安排。”蔡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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