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秦軍入駐新鄭,韓王安以及其核心宗室盡數落入秦國手中,韓國在名義上已經亡了。

隨著新鄭的淪陷,一道詔書之下,韓國的南陽郡諸城紛紛投降,本就不大的韓國一時間只剩下被楚、魏潰軍控制的十幾座城池了。

隨著其城池內的官府資源被潰軍消耗完,不敢與秦軍決戰,或者說秦軍根本不給他們決戰的機會的楚、魏潰軍,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得不將刀槍伸向了城中的韓國百姓。

一時之間,韓國百姓與楚、魏潰軍之間的矛盾變得極為尖銳,而隨著新鄭的淪陷,韓王安的投降,韓國百姓心中的某種堅持也隨著斷裂。

這個時候,既然韓王都已經投降了,他們的堅持又還有什麼意義?他們又何必忍受楚、魏潰軍絲毫沒有節制的勒索與劫掠。

一股股暗流在楚、魏潰軍控制中的城池中竄動著,而出現在秦軍軍營中的韓國人也越來越多,他們是負責聯絡秦軍的人,他們已經不想在忍受楚、魏潰軍的存在了。

這樣的情況自然瞞不過信陵君魏無忌的眼睛,可是,面對此時的情況,他卻沒有絲毫的辦法,他沒有能力說服韓國百姓拿出自己賴以生存的糧食,他也沒有能力阻止麾下計程車卒從韓國百姓手中搶奪糧食。

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帶著麾下計程車卒出城與秦軍決戰,可是,秦軍顯然從未想過與其決戰。

“不能在這麼下去了,秦軍的目的,看來就是等著我們與韓國百姓的矛盾徹底不可調和,在相互對抗中,共同滅亡。”只不過是數日的功夫,就顯得像是老了十幾歲的魏無忌揉著額頭,一時間只覺得頭痛欲裂。

他從未遇到過向眼下這般糟糕的局勢,求生不得,而又求死不能。

“一切但由君上做主,君上若欲死戰,朱亥必為君上流盡最後一滴血。”身為魏無忌第一心腹,在信陵君歸隱期間,代其執掌魏國兵權的朱亥說道。

“老朋友,接下來的這場戰鬥,將是我們這一生的謝幕之戰,可要一定打的精彩才是。”魏無忌道.

“朱亥定不讓君上失望。“朱亥灑然一笑,彷彿他與魏無忌所說的事情根本不是赴死,而是要去參加一場晚宴般。

從混亂中再次恢復建制的魏軍兩萬餘人在魏無忌的帶領下,於清晨走出滎陽城,衝向不遠處之外的秦軍大營。

這一次,他們不再是防禦的一方,而是最後的進攻者。

“呵,魏無忌到底還是魏無忌,與其苟且的活著,倒是不如轟轟烈烈而死。”王旖看著從滎陽城中衝出來的魏軍,冷然一笑。

“但是,我可不能配合你啊,明知道你們是抱著赴死的決心,拼命而來,這個時候與你們正面交戰,豈不是十分愚蠢的行為。”王旖說罷卻是下令麾下謹守寨門,不得外出與魏軍交戰。

一鼓作氣的道理,身為軍中宿將,王旖豈能不懂。

這樣的道理,魏無忌同樣也懂,在王旖閉守不戰的情況下,魏無忌也有著自己的應對之道。

既然王旖不戰,那他就去找會與他決戰的人,比如,此時的身處新鄭的秦軍主力。

要知道,滎陽距離新鄭的距離可並不遠,不過一二百里的距離,即使是以這個時代的行軍速度,四五天的功夫就就足夠了。

更何況,人生的落幕之戰,總要找一個最強的對手,而王旖顯然還不夠有這樣的資格,因此,王旖的避戰,反而正中魏無忌的下懷。

目送著魏軍離開,王旖並無所動,這本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第一日,將近兩萬的魏軍還能夠保持完整的軍列,但在第二日,已經有士兵開始逃離隊伍了。

對此,魏無忌全部看在眼中,但卻彷彿沒有看見一般,依舊向前方行軍,沿途的秦軍也彷彿沒有看到這一支部隊一般,